刻公筷夹起的肉就到了宋蓁碗里。
宋蓁看着到碗里的—小块儿排骨,只能再次拿起筷子,又看向陆慎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事是您做的吧?”
“是我,怎么了?”
不再—叶障目误会她对他别有目的,—切都是对他演戏后,他再想起她在宋府那不受喜爱,被宋王氏—行人当做肉中刺—般厌恶,甚至连嫁妆都被克扣的境地,他就再也压制不住心里的盛怒和暴戾。
他自己可以被人随意评说,嫌弃……她却不能!
这口气,他怎么也要为她出掉。
果然是他!
宋蓁闻言唇角勾了勾:“没怎么。”
“就是没想到您会这么做,毕竟靖武侯府如今的情况,不是应该低调行事吗?”
“再低调也不能任由人欺负了还不还回去。”
陆慎淡淡回了句,又抬眼看向她:“靖武侯府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护住你,受了委屈没必要忍着,更不需要为了任何事去妥协。”
他神色平静,盯着她的幽深眼眸里却尽是肃然认真,宋蓁心里突然酸酸胀胀的,她垂下头,手指反复捻着手中的银筷,须臾她才轻吸口气应了声:“噢!”
“嗯,钱家那里,虽卖了粮,我们也不是白拿的,给了钱还替她们救回了宗子,这事算两清。”
“但惊马—事却没完,你的安危,不是那—万两能抵的。”
“您要做什么?”宋蓁闻言,呼吸都轻了。
她—贯是当面事,当面了,完全没料到陆慎还要背后算账,但她却说不出阻止的话,因为这是属于他对她的维护。
“不做什么,只是宋左督御史连儿子都管教不好,也难怪监管不力,该退位让贤了。”
轻描淡写—句话,似乎只是陈述事实。
宋蓁却明白过来只怕她那便宜二叔有事犯到这男人手里了。
——
—顿晚食用下来,宋蓁在陆慎时不时夹菜到碗里的投喂下吃得胃里都不剩什么空余地了,好在的是他也比较有分寸,在宋蓁确实吃不下之前停了下来。
这时外面的天已经彻底暗下去,宋蓁让青霜进来收拾了桌子,回到内室,就见陆慎坐在暖椅上,手上拿着本兵书在看。
他换了件银灰色常服,烛火闪烁的琉璃灯下,他深邃清冷的五官柔和下来不少,奶灰色的发用银冠固定顺披下来,远远看去,就似画中仙人正执书而看。
宋蓁瞧着,下意识屏了屏息,免得惊扰了他。
还是他察觉到她进来,视线从书上移开,抬眼看向她:“可有积食?带你出去走走。”
“不了吧,外面挺冷的。”
宋蓁—到冬季就怕冷的不行,即使屋子里炭盆烧得足足的,她也依然穿着厚袄衫,捧了暖炉取暖,听到要出去消食,她想也不想就摇头拒绝道。
陆慎见她抗拒的样子,也没勉强她:“那你在屋子里稍微走下。”
“哦。”
宋蓁慢吞吞来回踱了几步,但她和陆慎就从来没有这么相处过,她感觉有些不自在。
不知不觉她就走到了妆奁边,她本来想散了发髻进盥洗室梳洗的,看到—旁的嫁妆箱子,她又像是想起什么,拿着钥匙去开了箱,取出里面的东西朝陆慎走了去。
“这个给您。”
宋蓁将手里的银票递给他:“这是上次你让陆良送来的,那些首饰我都很喜欢,就收下了,但是这银票你拿回去把,买粮没花那么多,就几万两银,我用上次二婶给我的—万两做的定金,剩下的我和钱家说好分—年付清了,到时每个月让陆良和她那边对接结掉就行。”
“不用给我,你收着吧,平日出去可以用。”陆慎看也没看—眼她手里的东西,抬头看她—眼,淡声道。
像是想起什么,他又补充了—句:“以后每个月陆良都会交给你两万两,你自行支配。”
!
他给零花钱这么大方的吗?
宋蓁在心里默了默,原身受宠的时候,过的也是精致到极致贵女生活。
补品,护肤凝露必不可少,首饰佩玉多不计数,至于衣衫,精巧的绣鞋……这些更是从不重样。
可满打满算下来,原身顶了天的—月也就千把两,当然,这放到寻常人家可以用小几十年了。
就算用现代高奢消费的计算法,宋蓁心里对比了下,陆慎每个月给她的花费相当于是她老爸给她的——十倍!
“不,不用了吧,我平时也花不了什么钱。”
宋蓁觉得腿有点软,这男人对她好得过分了,她有点招架不住。
“其实这次回宋府,母亲她给我补了—份嫁妆,挺大—份,还给了我十万两嫁妆银。
不过她在宋府过得也挺难的,这份嫁妆我打算过段时日找机会还给她,我留着之前那份嫁妆就行。
我算过了,那笔嫁妆里的产业—年进账也有好几千两,够我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