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下池边廊下,感受着由池塘水面经过的凉风。
孟离经感慨道:“他宋玉清既能将你安排进军营, 想必也能安排进别人, 那样处理掉王问之不是更加方便吗?为何又要拖你这个不好掌控的人下水?”
“怕的是他要对付的人是你, 或者想要挑拨你和王问之的关系。”
华裳“哈”了一声, “我和王问之的关系都已经水火不容成这样了, 他再挑衅还能差到哪里去?”
“再说了,反正我也是要混进去的, 有他铺路岂不是正好?”
华裳架着一条腿,颤啊颤, 笑嘻嘻道:“拿我当刀, 也要看他有没有本事, 我这把刀用不好可是会反噬自身的。”
孟离经抄着手, 暗想:是啊, 说不定使着使着就使用顺手了, 再也离不开您了。
“将军说得对,咱们就先将计就计。”
华裳枕着朱红木柱道:“还有一事, 楚江仙是怎么回事儿?我怎么觉得他不对劲儿?”
孟离经低声道:“不过是变得跟之前一样了。”
华裳幽幽看着他。
孟离经笑道:“将军?”
华裳慢悠悠道:“我认识的孟离经可不是这样一个马虎大意的人, 既然已经有一有二了, 你孟离经还能再让它出现第三次?”
孟离经绷紧了脸,他知道这已然是华裳的失望谴责了,可是,这件事的确很诡异。
孟离经道:“我也正想和将军好好分析此事。”
华裳不耐地点头, “说吧。”
孟离经:“因为之前应汲和魏玄都出现过这种情况, 所以这段时间我都特别小心, 楚江仙的衣食住行我都亲自过问,都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楚江仙却无缘无故病倒了。”
孟离经离得华裳更近了些,唇凑到她的耳边,“他早上的时候我还请了脉,脉象显示正常,能到下午就病倒了?亏我还一直在他眼前盯着。”
“你的意思是……”
“他的病人力不及。”
华裳蹙眉,“你该不会要推到鬼神身上去吧?”
孟离经笑道:“这件事也说不好,你看,之前您也见过楚江仙,都未曾有过好感,为何就在隠山寺后山有了?”
“为什么您的夫君会在您娶了他们之后就不认得您,后来又认得了?”
孟离经:“听着像不像是借尸还魂?而将军您喜欢上的不是原来之人,而是后来之人?”
华裳瞪大了眼睛。
这话听起来简直匪夷所思极了!
华裳手掌按着他的额头,将他按倒在一旁的美人靠上。
“军师!”华裳磨着牙,“以后少看些话本。”
孟离经吊儿郎当地靠着美人靠,慵懒道:“咱们大周都有留君镇那等在世人与亡者相见的诡异地方,借尸还魂又怎么了?”
“而且,太上皇就曾经写过一篇赋,说自己就曾经经历过借尸还魂的事情,”他眼睛一弯,“将军觉得呢?”
华裳往后一仰,将脑袋悬在池塘上,闷闷道:“如果是真的,那可就糟糕了。”
如果说她喜欢的应汲、魏玄和楚江仙都是别人的话……那她喜欢的究竟是谁啊。
华裳挥了挥手,“先不说这个,明日还要早朝,之后我就要上战场了,考虑这些也无毫无用处。”
孟离经笑眯眯地凑到华裳身旁,身子一歪,直接枕在她的腿上。
“将军啊将军,看来还是我在你身边的时间最长。”
华裳没说话。
孟离经却忍不住道:“若是我有一日被谁冒名顶替,将军能认出我来吗?”
华裳撩了一下他的青丝,放在指尖揉搓了一下,淡淡道:“我能。”
孟离经睁开眼,望着她移不开。
此时,夕阳余晖从檐角滑落,将她的眼角、唇边按上了浅浅的胭脂。
夫有尤物,足以移人。
孟离经闭上了眼,这几日他也操劳的过分,眼睛都有些酸涩了。
华裳伸出手,轻轻覆在他的眼睛上,柔声道:“我知道这几日苦了你,你的功劳我全都记在心上。”
他吸着她指尖清新的香气,忍不住坠入香甜的睡梦中。
翌日,早朝。
许久未上朝的陛下,一下子就给大家抛了一个大难题。
“朕意已决,突厥必须攻打。”
华裳眯着眼睛扫视了一圈大殿,见武将摩拳擦掌,文臣低首附和,看来在王问之和宋玉清都同意出兵后,再没有文人愿当出头的椽子了。
华裳正走着身,却感觉几道热辣辣的目光尽数落在了她的身上。
华裳寻了一道视线望去,只见那是一名五大三粗的武将,那武将还专门对她挤了挤眼睛,那双铜铃大眼都快挤成了爆浆牛丸。
“李娴为帅,王问之监军,至于粮草……”
“陛下,臣有异议。”刚刚还在跟华裳挤眉弄眼的武将立刻跳了出来。
“李将军的功绩远不如华将军,华将军一出,突厥人便闻风丧胆,微臣认为应让华将军为帅。”
朝堂上的武将几乎都站出来为华裳说请。
华裳一脸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