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裳在帐篷里绕了一圈, 没有找到什么更有用的东西,便偷偷摸向王问之所在的帐篷。
她走在两人之前相遇的地方,在周围找了一圈, 果然发现了一间被两个勇士看守的帐篷。
看守的这么严密,显然里面就是被抢来的王问之。
要怎么进去?
华裳左看右看,看到一个喝醉酒的突厥人踉踉跄跄地路过。
她隐藏进暗处, 趁其不备,一把捏住他的喉咙。
她正准备捏碎他喉咙的时候,他突然用破碎的嗓音道:“你……是你!”
声音有些熟悉。
华裳谨慎地将他转过头,居然又是阿史那弥真。
“你来的正好。”她松开手,却没有放他离开。
弥真醉眼朦胧, 连站都站不稳了。
他摇摇晃晃, 瞪大眼睛瞧着她,突然笑了起来,看上去甜的很, 他指着华裳道:“我,我认得你。”
华裳扬起手,“啪”的一声掴了他一掌。
弥真懵了,他捂着脸, 哭着问:“你……你打我?”
华裳冷淡道:“清醒了吗?”
弥真一副哭唧唧的模样, 显然大脑已经被酒水淹没了。
华裳烦躁咂舌,扬起手准备再给他一巴掌。
弥真吓了一跳, 连忙捂住自己的脸, 虚弱道:“别, 别打了,我,我清醒了!”
华裳直接了当道:“好,那你告诉我,之前我跟你商量的事情,你怎么答复?”
弥真眨了眨眼睛,眼中泛起一丝水色。
华裳捏着他的后脖颈,眯着眼睛笑:“不要表现的像是我在欺负你,你知道的,我是对你好。你如果不离开突厥,被你的兄长压着,一辈子永远也无法出头。”
弥真垂下眼,努力用浆糊一样的脑子思考着。
“哎,”华裳凑近他,“你也不要想着阿史那罗护会保护你,你知道吗?我刚刚才让他误会你要调戏他的妻子。”
“啊?”弥真抬起头,似是没有听懂似的眨了眨眼睛。
突然,他的脸涨红了,“妻、妻子!”
华裳撩了一下头发,“对啊。”
“你……你不是个……”
华裳打断他,“你难道不知道罗护是个断袖吗?”
可怜的弥真啊,酒还未清醒,就被华裳抛出来的这个消息惊住了。
“所以,现在罗护可是恨不得杀了你啊。”
弥真捂着额头,想起方才在篝火边发生的事情,他就说为什么罗护会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他,活像是他给罗护带了绿帽子一样,原来是因为这个。
“啊——”他发出痛苦的声音。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啊!”他有气无力地抹了抹脸。
华裳微微后仰,拉开一段距离,笑道:“你现在只能选择一条路了。”
弥真咬着牙,眼中明显产生了动摇。
华裳一把拽住他的手,把他往帐篷那边拉,“好了,我知道了,你答应了。”
“我没。”他小声反驳。
“你虽然嘴上没说,眼睛里却已然投降了。”
听她这么说,他只得叹了口气,喃喃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啊,居然这么厉害。”
华裳拖着他往帐篷处走去,“先让你得个投名状。”
弥真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看着两人前进的路,突然反应过来,“你要救那个人?”
他连忙摇头,“不成,你这是在害咱们两个。”
华裳轻声道:“不是救,是找他问两句话。”
弥真盯着她,却也从她的神情中辨别不出真假。
他低声道:“最好是这样,现在可汗和罗护首领都在这里,你若是带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逃跑,怕是很快就会被抓回来。”
华裳哼笑一声,没有反驳他的话。
不一会儿,两人走到帐子后。
华裳先在帐子上敲击几下。
弥真不明所以。
不大一会儿,帐子内突然传来呼痛声,那声音十足惨烈,引得门外守着的一位勇士走进去询问情况。
华裳转过头推了弥真一下,“这下子看你了。”
她笑了一下,“你若是把这事办成了,那我就带你一同回大周。”
“一、一同!”他惊得差点咬到舌头。
华裳:“依着你自己的心计,好牌也要被你打烂,你是我撬动的,我自然要护着你。”
他垂下眼,鞋底蹭了一下帐篷根的草。
华裳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的不易。”
他的心仿佛沉浸了温泉水中,人生最难得一知己,士为知己者死。
他眼眶一热,“行,让我帮你可以,可是,能不能求你饶了我兄长……”
华裳故作激愤道:“阿史那叶嘉如此辱我,如此辱你,你还要护着他?”
弥真生怕被她误会,忙道:“不是,我只是想要让你不要伤害罗护。”
“至于大汗……”他低下头,“成王败寇的道理我知道,况且他为人残暴、狡诈,只怕他死了,还有不少人要拍手称快。”
华裳仔细打量他一下,见他似乎不是生有二心,便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