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追来了!”
“商亱……商亱呢?!”
“在最前面!!”
双腿仿佛灌了铅一样沉重,混乱间,商亱听到自己竭力喘息的声音。
耳边,怪物的嘶吼声逐渐接近,额头上的血顺着脸颊流到下颌,滴落在他的手背。
怪物转瞬出现在他的面前,朝着他发出最后一击。
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被撕裂,连仰头的力气都没有。
怪物的利爪风一般挥向他。
下一秒,一个纤细的身影从后方飞跃出现,手中蓝色冰刀迅速砍下怪物的头颅。
他并没有抬头看,但却好像知道是谁一样,轻轻勾起唇角。
强撑着的双腿瞬间脱力,他跪在沙漠中。
手中的蓝色冰刀并没有收回,女人杀死怪物,眼神平淡地低下头看他。
他狼狈的模样全然倒映在她的眼中。
“商亱,我们比一场。”
商亱低着头,灰色眼瞳中是自己沾满了鲜血的身体。
他声音很哑,但却带着笑意。
“……就那么想赢过我?”
面前的人眉心稍稍动了一下,黑色长发在无垠沙漠中随风飘起,她深蓝色的眼眸中,只有在自己面前跪着的男人。
“我比你强,这是事实。”
女人冷淡的声音在耳边不停循环,逐渐放大萦绕在耳边。
下一刻,商亱猛然惊醒,一张脸对上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里,正站在他身边直勾勾瞧着他的管家。
一滴冷汗顺着额角流下,就像是刚才梦境中的鲜血一样。
商亱的脸色更加苍白,但却勾起了嘴角,半支起身子,他稍稍坐起来一些,抬眼睨着悄无声息进入房间的管家。
“我明明锁了门,你怎么进来的?”
管家脸色阴沉地看着他,过了好几秒,才忽然说:“你为什么不和闻先生睡在一起?”
闻芫去洗澡还没有出来,看来他也还没有睡多久。
梦境中的画面已经不剩下多少,肌肤撕裂的疼痛感好像他真的经历过一样真实。
他没有再回想,而是轻笑一声:“和你有什么关系。”
管家的脸色更黑了。
闻芫洗完澡出来,看到的就是两人在房间里对峙的画面。
管家看到她,意识到这两人并不是他以为的那样分了房睡,表情才稍微缓和。
“闻先生,请不要留您的妻子一个人——”
“老公。”
男人嗓音轻软,伸手拉了一下闻芫的衣摆。
闻芫被他叫得一怔,下意识走到他身边。
她靠近了,商亱嘴角的笑又深了一些,长发挨着闻芫的睡衣,又长又翘的眼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
他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称呼:“老公,他怎么随随便便进别人的房间啊。”
“我好害怕。”
这人唇角勾着笑容,脸上神情没有一丝被吓到的害怕,但却勾着闻芫的衣摆夹着嗓音告状。
闻芫眉心动了动,她看向管家:“有什么事吗?”
管家被商亱的姿态气得想翻白眼,但碍于身份,他只是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声音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夫人没有和您睡在一起——”
“我们夫妻俩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话再次被打断。
商亱眨了眨眼睛,他好像很热衷于和管家对着来一样,说完话又顶着笑容补充:“别想打我老公的主意。”
管家:“……”
被安上了“老公”称谓的闻芫,过了一会儿才隐隐约约反应过来商亱这样叫她意味着什么。
她抬手非常配合地摸了两下商亱的脑袋,手指尖发丝柔软,她意犹未尽,没有挪开手。
“管家,还有什么事吗?他需要休息了。”
管家盯着商亱的脸:“……”
三秒后,他咬牙:“……没有了,先生和夫人感情和睦,真是让人羡慕。”
商亱垂眸笑了:“羡慕不来的。”
管家:“……”
闻芫低下头去,商亱虽然笑着,但一张脸还是惨白的,贴着她手背的肌肤也十分冰凉,她不由得轻声说:“去床上睡会吧。”
商亱挑眉看她,摇了摇头:“我先去洗漱。”
他站起身,意味深长地瞥了管家一眼,接着缓步离开。
商亱原以为闻芫是想支走管家,可等他从浴室出来,却看到管家仍然还在房间。
他用毛巾简单擦了擦头发,脚步没停走到了闻芫身边。
来到监狱不到一天,他的头发已经从腰间长到了小腿边,但好像也只是到此为止而已。
头发没有要继续再长的趋势,但这样的长度也的确是头一回。
太长了不好打理,睡衣领口一圈都被水渍打湿,他走到床边坐下,看了一眼在床边杵着的管家,才看向在书桌旁坐着的闻芫。
“他怎么还在这?”
闻芫回过头,“不知道。”
管家无论如何都要看到他们二人睡在一张床上。
但却不告诉她为什么。
得知了理由,商亱毫不掩饰地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