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旸本来以为想要见到凌宇深会费些周折,在来找他之前还做了一些准备,以应对各种各样意想不到的麻烦状况。但没想到见到凌宇深的过程却十分顺利,只打了个电话,凌宇深就自己到市局来了。
凌宇深给人的感觉和普通人对一般富家子弟的印象完全不同,不是那种从小养尊处优形成的“高贵”感,也不是一直接受高端教育形成的“精英”感,更不是纨绔子弟那种烂泥扶不上墙的颓败感。他看起来就像是个普通的大学生,还是学艺术的那种。
“季队长,我接到了市局的通知,听说关于我父亲的事您有一些事情想要了解,我正好有空就过来了。”
凌宇深看起来虽然不算特别,但绝不是一个容易与人亲近的人,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疏离感十分明显。
“是有一些事情需要了解,劳烦你跑一趟了。”季安旸等叶景希拿着一些证物回来了,才在凌宇深对面坐下,在他脸上细细的观察了一下。
“这也是为了我父亲的事,我一定尽我所能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们,我也想尽快破案,还我父亲一个公道。”
凌宇深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太明显的情绪,此时恐怕换成凌峻公司的秘书在这里都要比这个儿子情绪激动一些,当然是真是假就一不定了。
季安旸知道凌宇深是私生子,在他二十岁之前谁也不知道他生活在什么地方,很可能不在凌家的掌控范围之内,与凌峻也不熟悉,没什么感情也很正常。
“这是我们的职责,我们也想尽快破案。”季安旸收回目光:“你昨天最后一次见到你父亲是在什么时候?”
“昨晚应该是十点多的时候。”
“你为什么对这个时间这么清楚?”
“昨晚宴会上柒柒感觉身体不适去休息室休息,她离开之后没有多久,父亲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我扶他回到他的休息室去休息。随后我叫来了父亲的家庭医生来为他诊治,我给医生打电话的时候看了当时的时间。”
“医生当时是怎么诊断的?”
“医生说没有大碍,只需要吃一种药休息一会就会好了。但他当时没有带着那种药,需要回去拿,我就送他出了酒店。”
“医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季安旸的语速放缓了些,一边问一边观察凌宇深的表情:“凌峻服下药物了吗?”
凌宇深摇摇头,坦然的看着季安旸:“我不知道,在送医生离开之后,我就回到了宴会厅。当时我们三个人都不在宴会厅,这样不太好。”
“医生离开之后你就没有继续在你父亲身边继续停留?之后也没有确认过他是否服过药吗?”
“那位医生做我父亲的家庭医生已经很多年了,我父亲对他恐怕比对我还要熟悉,我无须担心他会延误我父亲的治疗,这件事我可以放心交给他。”凌宇深向后靠了一下,换了一个舒展一点的姿势:“后来我也去看过父亲,但那间休息室门口的免打扰灯开着,我以为父亲已经吃完药在休息了,就没有进去,直接回到了会场。”
“你是在什么时候看到免打扰灯开着的?”
“具体的时间我不清楚,但肯定是在我把柒柒送回宴会厅之后,我担心之前的断电会影响到父亲,所以去看了看。”
季安旸看着凌宇深的脸,他的神色很平常,几乎没有什么明显的波动,只是偶尔会回想一些事情,很符合他这个主动来配合调查的状态。
他确实没有什么紧张的必要。
季安旸在脑中迅速的整合一下目前已知的信息,就瞥见叶景希拿起了乔予柒的那件外套,问凌宇深:“见过这件衣服吗?”
凌宇深的目光在那件衣服的轮廓上描摹了一圈:“这应该是昨天宴会的时候柒柒那套礼服上的其中一件吧。”
“凌少爷对未婚妻的装扮很了解啊,看来对她还是很关注的。”季安旸忽然接了一句,话音一出叶景希也不由得侧头看了他一眼。
凌宇深微微笑了一下:“柒柒的这套礼服非常繁复,我也不可能记住所有细节。我能认出这件衣服,只是记得那套礼服上的绣纹图案而已。”
“如果这件衣服出现在别的什么地方,你可以一下子认出来吗?”叶景希出言打断了他们之间在逐渐变得诡异的气氛。
“应该可以吧。”凌宇深想了一下:“那套礼服上的图案是手工绣的,图案也比较特别,如果认真看的话,应该认得出。”
“那么昨晚在你送你父亲去休息的时候,是否在休息室里看到了这件衣服?”
凌宇深很认真的回想了一会,缓缓的摇了摇头。
叶景希眉间微沉:“这件衣服不在休息室里?”
“我不确定。”凌宇深说:“我确实不记得我在休息室里看到过这件衣服,但我当时的注意力全都在我父亲身上,房间里的情况我并没有太多关注,我不能确定在那个时候这件衣服是否真的不在休息室里。”
凌宇深的回答很严谨,但也是这种严谨让他的回答无法提供任何有用的线索,这件事依然是待确定的事件。
“那个时候你应该看到乔予柒了吧。”季安旸也同样微笑着看着他:“这样一个熟悉的人出现,你应该不会没有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