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了！别打了！咋一见面就打我啊？”老饶儿子在吊唁厅里乱窜，棕色大波浪、穿着时髦的美女，用手里的包追着他砸，应该就是他之前提到的大姐。

杨叔喝止道：“干什么呢？啥地方你俩打架啊？”

俩人完全没把杨叔的话当回事，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瞅准机会，拦在俩人中间，“大姐你消消气，这不是打架的地方？”

“你算干啥的啊？我教训我弟弟用你管？”

真让我猜着了，“我是这的工作人员，您的家事我不管，但这是公家的地方，你们这么闹多丢人啊！再，老爷子就在那看着呢，你俩这样他怎么安息啊？”

一听到安息俩字，女人咬咬牙放下手里的包，转身来到老饶遗体旁，轻声啜泣。

事情平息，我和杨叔刚准备离开，就听到那大姐喊我：“刚才那个谁！你快过来看看，我爸怎么睁眼了？”

我俩三步并作两步赶过去，可不嘛，本来杨叔已经帮他阖了眼，这会又睁开了，直勾勾的盯着花板。

“没事，神经反应，合上就好了。”完，杨叔打算故技重施，可这次咋扒拉眼皮都没用。

我和杨叔面面相觑，正愁咋办呢，那大姐嗷咾一嗓子：“张**！你到底给咱爸受了什么屈了？爸走了两到现在眼睛都闭不上？”

叫张**的那子叼着烟，“跟我有啥关系？爸是我一直伺候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我也没亏待他！”

“你还犟是吧？前我跟你打电话问爸咋样，你跟我挺好的，人为啥昨就没了？”

张**脸红脖子粗：“爸都八十多了，突然走了不是很正常吗？你是怀疑我害了咱爸咋地？他一个老头除了每月那点劳保钱，还有啥啊？”

“张**你这话你都丧良心！没爸的劳保钱，你喝西北风都得断顿！”着，女人拎起脚边的背包又冲了出去，“我今不打死你！我就不是你姐！”

杨叔上去劝架，我就站在遗体旁边。站着站着发觉有点不对劲，好像有人盯着我看，我这一扭头，我靠，这老头怎么坐起来了？

我以为他跟张丽英一样起尸了，连忙后退两步。仔细看清才发现，老爷子的遗体还躺在那里，如今坐着的，是他的灵魂。

“那个…老爷子，你咋出来了？”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我开口问他，毕竟他在这直不楞登的看着也不是回事，万一暴走可咋整。

老头浑浑噩噩开口道：“伙儿，这是哪啊？”

“老爷子，这是火葬场，您…已经过世了。”

“啊~”老头摸着自己的脑袋，“是吗？原来我死了啊！死了好，死了好，死了不用遭罪喽。”

我出于好奇问了一嘴：“您是怎么走的？”

“我就想着起来弄口吃的，结果不心摔倒了，再后面就想不起来了。”

“您儿子不是一直照顾你吗？咋还用您自己起来做饭吃？”

老爷子一脸哭相：“造孽啊！那下午他出去打麻将，一直到晚上般多都没回来，我饿了就寻思找点吃的，结果家里就只有馒头。那馒头凉了太硬，我这岁数牙口不行了，咬不动，就寻思拿锅窜个汽儿对付一下，结果眼前一黑就摔了。”

我瞥向正在挨揍的张**，对杨叔喊：“杨叔，你别拦了！他挨揍活该！为了打个麻将不给自己爹做饭，咋想的呢？”

那大姐一听这话，手上的包砸得更狠。

“犊子！你胡什么呢？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吧？”张**被打的疼了，伸手拽住包带，“你是我姐，还是个女人，我没还手！你咋还没完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