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无归林,一行人下了马,肖芷云正打算领着他们去找挽妆,却发现赵太子腿瘸得厉害。
她忙扶住了他。
而他却给了她一个不知死活的微笑。
肖芷云变了脸,想说他吧,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这个人还挺重情义的。
于是她只能扶着他,一步一步往林子里走。
到了挽妆的尸首旁,赵太子缓缓蹲下身子,替挽妆捋了捋头发,声音和缓道:“好丫头,是我误了你。”
肖芷云也蹲了下来,“挽妆,对不起。”
她当初就应该坚决地送挽妆回去的,只是这丫头太过倔强。
他们在树边挖了坑,将挽妆埋了起来,堆起小土包,顺便把周围的草都清了。
赵太子站在坟茔前,沉声说道:“终会有海晏河清,四海升平那天的。”
那时,不会再有人死在塔塔部人之手。
“走吧。”赵太子淡淡道。
肖芷云点了点头,挽住了赵太子的胳膊要扶他离开。
而他却撇到了塔塔部人的尸体,抬起脚步奔他们而去。
他蹲下身子,在黑夜里看了好一阵子。
肖芷云在如此安静的地方感到有一丝丝害怕,可她却强自镇定着。
过了一会儿,赵太子呼吸略粗些,说道:“他们不是塔塔部的人。”
肖芷云听到这话心里发凉。
赵太子掰开死尸的手,摸了摸茧子,更加确定道:“不是。”
过去的他,其实不敢在黑夜里来有死人的地方,可是在南境待的时日里,他在成长,也在和过去贵气娇气割裂。
他也是可以喝吃树叶,啃树皮的,可以蓬头垢面,不加修饰。
过去,他的穿着打扮都是精心搭配好的。
肖芷云也害怕,可她还是蹲在赵太子身边摸了摸死尸的茧子。
“怎么辨认的?”她疑惑道。
赵太子起身后扶起她,然后拉起她的手,提起自己的衣摆给她擦了擦手,动作很是轻柔。
他的姑娘是一尘不染的,若要沾染什么,他来。
“首先,他身上没有草原的草气和泥土味,再者,他只是会骑马,而塔塔部人是会训马的,每天除了吃住,都是在马背上,茧子比这厚。”
肖芷云消化着这些话,有些不敢相信道:“他们是大耀人?”
“很有可能。”赵太子蹙眉道。
肖芷云心头一紧,赵太子和庆侯爷被围追的时候,他们差不多那几天也被追杀。
她不相信这两伙人是奔着她和她哥,极大的可能是这三位皇子公主。
若是吴王、赵太子、高密公主出事,得益的人是谁?
思来想去后,她脱口道:“雍王。”
“二十哥?他风流成性,蠢钝如猪,应该不是他。”赵太子很公正地说道。
雍王忙着潇洒快活,那能想到要人的性命。
“那是谁呢?”肖芷云泛起了愁,“陛下只剩三个儿子了,你和吴王殿下出事,自然雍王得益,不是清香殿又是哪里呢?”
赵太子也百思不得其解,他不信是雍王,又想不出来是谁。
总不会是他生母恭贵嫔和吴王生母顺贵嫔互杀儿子吧?
那还真是鹬蚌相争,事成了雍王得利,事败了雍王背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