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餐一顿,郁泽欢也没闲着端起碗筷往厨房里走。
他虽然是个公子哥出身,但从初中开始就住校,早就培养出了独立的能力,洗个碗的能力还是有的。
郁泽欢想得很好,既然饭是人家做的,他总不能像个大爷一样坐在沙发上,在等着人家洗碗吧?
然而下一秒他手里的碗筷就被陆子衿给抢走了,十分积极地说道:“哥……不,学长我来。”
郁泽欢:?
郁泽欢又企图去把餐桌上的盘子端过来,结果还是被陆子衿抢走,好像洗碗是什么荣誉的事情一样,根本不让郁泽欢沾手。
他站在厨房里,反而还有点像是碍事的家伙。
郁泽欢默默地退出了厨房,靠在小吧台上,看着陆子衿忙碌的身影,陷入了思考。
他怎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
陆子衿洗了碗,抽了一张纸巾擦拭着自己湿漉漉的手,然后在郁泽欢面前坐了下来。
郁泽欢不知怎么地,被陆子衿的手吸引了,陆子衿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身上最白的地方应该就是脸了,也有可能是被衣服隐藏起来的身体,但郁泽欢暂时无法证明这个猜测是否准确。
陆子衿的手指修长,形状生得十分好看,骨节分明,右手中指指腹上有一层薄薄的茧子,是每个华国学生都会留下的痕迹。
但让郁泽欢注意到的,并非是上述的这些,而是那手上细细碎碎的伤痕,有些早已生长好,成为一道浅浅的白色痕迹,有的却还是一道褐色的疤痕。
他右手手心中,还有一道非常明显的疤痕。
按照那浅淡的颜色,显然是很早之前留下的伤口了,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还是如此明显,可想而知当时这道伤口有多么严重。
像是注意到了郁泽欢的视线,陆子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大大方方地展示给郁泽欢看。
郁泽欢被戳破了心思,转过头不去看,但又忍不住好奇,“这是怎么弄的?”
陆子衿回忆:“小时候和别人打架的时候,被水果刀划了一下,然后还去医院缝了好几针,还挺痛的。”
郁泽欢听着就头皮发麻,人手上的神经分布非常密集,在手掌上划出这么一道大口子,还去医院缝针了,那痛感肯定不轻。
不巧,郁泽欢这人从小就怕痛,大抵和他从小身体就不好有关,就连郁泽欢的发小纪嘉宁偶尔都会吐槽郁泽欢这人娇气。
陆子衿轻描淡写的描述,也叫郁泽欢幻痛了一瞬。
“咳。”郁泽欢轻咳了一声,“不说这个了,我们来谈正事。”
陆子衿听闻,也坐直了身体,脸上浮现出认真的神情。
“你妈……哦,就是杨清清女士,虽然是和叶建明结婚了,但我想你应该也听警察说过了,他们两人并没有领证,严格意义上来说,你和我并没有关系,更不可能是继兄弟。”
郁泽欢摆出了正儿八经的姿态,还挺能唬人的,这些是他在吃饭的时候就想好的说辞。
眼前这个陆子衿看起来确实可怜了一点,距离找到家人仅差一步之遥,到头来空欢喜一场,令人遗憾。
然而这场悲剧又不是郁泽欢造成的,郁泽欢并不需要为此负责,就算要负责也是那个酒驾司机和保险公司负责。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是杨清清没死,母子两人真的遇见了,郁泽欢也不觉得杨清清就会把陆子衿给认回去。
郁泽欢生在豪门,对豪门的龌龊事情太过了解了,杨清清既然能做出生下孩子把孩子丢在孤儿院里,还改了年龄勾搭上他那个花心的爹,显然也不能在嫁入豪门之后,还去把早年丢弃的孩子给认回来。
那样只会让她的豪门梦破碎。
所以陆子衿注定是个孤儿。
陆子衿听见郁泽欢的话,脸上克制不住地流露出一丝失落。
郁泽欢不去看对方脸上的失落,狠狠心说道:“所以你也不用想着进我家门了。”
陆子衿愣了愣,连忙开口,“我不是!”
郁泽欢打断了陆子衿的解释,继续说:“不过看在你刚刚给我做的那一顿饭确实还挺好吃的,又是我的学弟的份上。”
“你放心,接下来你读完高三,以及未来上大学的钱,长润集团都会以集团的名义资助你,等你回去后整理一下自己的材料,去长润集团官网找贫困生资助页面,登记上传就可以了,我会和长润那边打个招呼的。”
长润集团作为一个国内大集团,每年都会做各种各样的公益,资助贫困生上学也是他们公益慈善板块中较大的一部分,很多高中大学都有长润集团设立的奖学金和贫困补助。
虽然这个时间,新一季度的贫困生资助名单已经确定了,但多资助一个人对于长润集团不过是洒洒水的事情,郁泽欢目前是长润的最大股东,要求多增加一个名额的事情,根本不是问题。
更何况陆子衿还是城北高中的学生,学业肯定差不到哪里去,又是孤儿出身,非常符合长润集团资助贫困生的要求。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继弟’,郁泽欢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他又不是什么圣母,看谁可怜都要上去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