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在看猎物。
乐正黎的后背贴在屏风上,与他四目相对,骤然觉得周遭的空气都凝滞了。
压抑和对兽族天生的恐惧占据了她的大脑,唇瓣翕合,说不出一个字。
她闭了闭眼睛,试图脱离这种让她手脚发软的窘迫境地。
怎么能被一只长着毛茸茸耳朵的狼崽子吓到呢?!
“乌九朝,你敢再靠近一些吗?”
她注视着少年,嘴角缓缓上翘,漾出一丝明丽的笑来。
指尖扣在屏风的木骨上,尖锐的痛意攀沿至脑海,使得她堪堪挣脱了被压制的无力感。
他随意向前两步,缩短了跟她的距离。
狼崽子身上湿润的水雾还未褪去,由于离得太近,而尽数冲进了乐正黎的怀抱中。
她太过镇定,脸上毫无惧色,甚至还在笑着。
乌九朝看得心烦,顿感受到了挑衅。
他抬起手臂,‘砰’的一声响起,是拳头砸在乐正黎脸侧的屏风上的动静。
“你是在激怒我吗?”乌九朝低首凑近,语气生寒,淡金色的瞳眸收缩又扩展。
他身上的气息强势无比地围拢住乐正黎,连狼耳都不再有抖动的迹象。
张嘴说话时,依稀能窥见那两颗属于狼族的兽牙,尖利且泛着冷色。
“这算什么激怒?”乐正黎仰头同他对视,眸中笑意愈盛,“这顶多算是……想与你亲近一二。”
她抬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殿内这般冷,可掌心下的温度却有些灼手,“乌九朝,你可知……何为亲近?”
乌九朝面无表情地低眸看着她,他的杀机和怒火隐匿在平静的眼神之下,反手便动作利落地擒住了她的腕子,“想和我亲近?是□□吗?”
这般直白的话差点噎死乐正黎。
她脸色一僵,咬着后槽牙失了语……你们兽族讲话都这么胆大露骨吗?
乌九朝见她表情有异,不禁冷声嗤笑。
他躬腰俯首,脸颊贴近她耳侧,压着声线威慑道:“……那会比被我咬死更痛苦。”
被送至王都的一路上,他见过太多污秽又龌龊的人和事,那些娇弱的女兽,总会夜夜隐忍嘶叫,她们太过柔弱,越卑贱的越会被折辱。
只有异常漂亮或早已经被预订的女兽的处境才稍微好些,也仅仅是不用遭受身体上的磋磨罢了,口头和手上的骚扰并不会少。
母亲教导过他们,□□之事要顺从于心更需两情相悦,切不可强迫雌兽,这是令人不齿且错误的。
乌九朝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族连狼兽都被比不上呢?
……
不是不懂,只是不愿直面兽族被人族折磨,他们从未可怜过兽族,只当它们是一群未通心窍卑贱肮脏的下等货色。
故而才会肆无忌惮地凌虐欺压,毕竟残害兽族比伤害同族所要付出的代价小太多了。
乐正黎在听到他的话语后,心底难免生出了惊诧情绪,乌九朝这话说的很重,同时内里携着难以忽视的戾气。
他到底看见过什么?才会觉得亲近就是唯指床笫之事,又为什么觉得亲近了会死的很惨?
她偏头,差点就吻上了他的唇角,“有多痛苦?”
猝不及防的动作,幸而他反应迅速,瞬间就避开了。
冒在头顶上的狼耳颤了颤,终究敌不过此女的‘亲近’,他不动声色地向后撤了半步。
手指松开,也不再紧攥她的手腕。
乐正黎却乘胜追击,反而右手一捞,环住了乌九朝的腰,隔着微湿的外袍,近乎触摸到内里起伏的脊骨。
“跑什么?刚才那般凶悍,原来是色厉胆薄吗?”
“乌九朝,并不是所有的亲近都会让人痛苦……”
话音未落,她踮起脚,朝他的唇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