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求(1 / 3)

翌日,天气舒朗。

晨曦早早就从窗棂外窜了进来,淡淡黄色光晕横斜在殿内,仿佛带着暖人的温度。

乐正黎总算是睡了个好觉。

自从住进偏殿,她每日要么是被冻醒,要么就是被冷风给吹醒的。

窗缝的伤处越来越狰狞,元窈还拿了棉花去堵,但完全没用,乐正黎觉得可能是因为木头热胀冷缩了。

殿内燃了炭炉,木头便随之扩张,可殿外又冷得很,两相夹击之下,安能保持原样。

乌九朝很早就醒了。

兽族不像人族这么嗜睡,每天能睡两三个时辰都算多的。

但乐正黎竟一觉睡了快五个时辰,这让乌九朝简直感到难以想象。

到底是人族嗜睡,还是她过于能睡?

他醒了后,立马就想走,可这女人下手颇重,双手揪着他的皮毛,但凡一动,就扯得生疼。

再强硬些的话,她甚至整个人都捆住了他,瞧着细胳膊瘦腿儿,怎么力气这般大?

在草原,见到伤病的同类,有时间有善心的会守在一旁保护着,这样就不会有敌兽来趁机捕食了。

但……乐正黎可不是他的同类。

乌九朝恨恨地嗤了一声,狼头压在乐正黎的脑袋上,把她一张脸都闷在了颌骨下。

乐正黎是被憋醒的,气闷的滋味太不好受了。

甫一清醒,她就感觉到了乌九朝的存在,随之明白压在自己脸上暖烘烘软绵绵的东西是什么……

她伸手推了推乌九朝,瓮声瓮气道:“快挪开,我要被你闷死了!”

心脏急速跃动着,连喘息都艰难。

狼肚子跟着呼吸而规律性地起伏,他似乎笑了下,很低很轻,让乐正黎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她卡住乌九朝的脖子,困难地将自己的脸移了出去,手脚并用,才脱离狼崽子温暖的怀抱。

“早上好啊。”伸手又揉了两把狼耳,她笑吟吟地冲乌九朝打招呼。

乌九朝转动着狼头,并不想应声。

乐正黎也不介意,待到被外头的冷空气裹了满身后,又再次扑进他的怀里,还用脸狠狠蹭了蹭狼肚子。

被搞得炸毛的乌九朝瞬间曲着爪子爬了起来,他上半身昂扬着向外,作势要越过乐正黎的上方跳下床榻。

行动间,又叫她给捏住了命脉。

乐正黎伸出双手,一手一只毛茸茸的狼耳朵,指尖抚过耳根子,顺着往上把耳尖给碾住了。

两根手指合拢,把耳朵夹在指缝中揉搓,手感不要太美妙。

“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别走啊!让我再抱一会儿……你可真暖和。”她笑起来,仰躺在狼身之下,神态自若。

乌九朝低头看去,只见得人族女子的里衣被稍稍扯开,右边锁骨和肩膀暴露在他眼底,莹白的像玉。

他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前爪一出,便搭在了她的另一侧肩头,“松手!你为什么总要抓我耳朵?”

明明很气恼,语气里也带着点暴怒,但在此时的境地下,这种质问竟有着不易察觉的委屈和怨怼。

他自己倒没有发觉,否则脱口的瞬间便要恨不得咬断舌根,先吐出三两血再说话。

乐正黎只是笑,笑而不语,笑的乌九朝头皮发麻。

他用力地抖了抖脑袋,甩不开她的手,不管不顾地就要往床下跑。

这般不要命且决绝,全然不怕自己的耳朵被硬生生揪下来,乐正黎立时就松了手,他狠得下心,但她可不能让他受伤。

狼兽四爪着地,踩在地毯上耸动着头颅又左右晃了几个来回,原本是要抻着前爪伸个懒腰拉伸一下的,可碍于乐正黎还在旁边,他忍下来了。

至于为什么要忍,是乌九朝认为不该把放松姿态的一面袒露在这个人族女人眼前!

他可是凶狠狂戾的狼兽,而不是她豢养的狗。

乌九朝偏头,凌厉气势陡然生出,极具侵略性的兽族笼罩着乐正黎,似乎想一报刚才被揉耳朵的仇。

元窈听见里头有动静后,端着热水和汤药就推门进了殿。

“殿下,您今日醒的迟了些,早午膳又要一起……”

小婢子的话戛然而止,她站在门口,眼眶不自觉瞪大了两分,脸色微变,嘴唇都绷紧了,“你,你这只狼兽,要对殿下做什么?”

声音稍显尖锐,其中蕴含浓浓戒备和不善,她放下手中的东西,盯着站在床边满身戾气的狼。

若是这只狼兽敢真对殿下不利,她拼了这条命都要保护殿下。

乐正黎单手撑着脸颊,侧躺在床上,看着一人一狼剑拔弩张的对峙气氛不免笑出声来,“元窈,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不会攻击我的。”

元窈闻言,神情没有丝毫松懈,往日那般娇软的小丫头,偶尔却会泄出几分强势模样。

她又瞅了两眼那只狼,见他果然没有攻击倾向,才缓慢地收回了带刺的眼神。

乐正黎起身下床,去洗漱时路过乌九朝又顺手撸了一把狼头。

气得某只狼崽子切齿之音都响亮亮的,他歪着脑袋使劲蹭了蹭身体,眨眼间就变回了人身。

乐正黎再出来时,就见着一袭深青色窄袖劲装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