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的必要了。”
云腰奴微微侧身对着梁丘珩砚,内心纵生凉意,她吞咽了几下后,才躬身行礼告退。
出了房间,受冷风一吹,她才发现竟又开始飘雪了。
望着缓坠的白雪叹息一声,旋即觉得自己是真的要做些什么了。
那么,首当其冲的便是影响了世子殿下的那个质女吧。
云腰奴思及此事,转身出了院子,却瞧见早早离开的吴谌并未走远。
他站在一棵挂满碎雪的常青树旁,面色有异,显然是存了话想和云腰奴说。
“怎么了?”云腰奴操着手臂,离他几步远地问道。
吴谌犹豫片刻,才闪烁其词地问:“殿下不保无面乱党的人,是另有盘算吧?”
云腰奴未置可否,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
吴谌干咳一声,觉得面皮发烫,话语噙在舌尖滚了两遭才慢慢地说:“那个……那个我能保一个人吗?”
云腰奴挑眉,“谁?无面乱党之首的妹妹?”
“嗯……殿下不会骂我吧?”
“她参与了这些事吗?”
“没,就一小丫头,都还没及笄呢……脑子简单得很,藏不住事,整日除了吃喝就没事干了,她姐不让她接触这些。”
吴谌耳后生红,脸上表情颇为不自在。
之前梁丘珩砚调侃他时,吴谌也根本没当回事,其实哪有多少真心实意,就是单纯想搭救一把。
那姑娘年岁太小,又没搅在这些污糟里,白白丢了命,吴谌心有不忍。
云腰奴不觉凝眉,“无面乱党之首的妹妹,会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吗?你莫不是被骗了?情场浪荡子可最容易栽在这种小沟里。”
她语带讽意,吴谌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人家姐姐格外喜欢她,宠溺点怎么了?你这是嫉妒吧,自己心思诡谲就认为全天下的女人都没个单纯烂漫的!”
云腰奴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要去拔腰侧细剑。
吴谌哂笑一下,急忙移步往外窜。
末了,还说:“好姐姐,我开玩笑呢,你别介怀~事就说定了,我救她,你帮我在殿下那头说说好话。”
云腰奴的手搭在剑柄上,闻言狠狠啐他一口,“滚,还想我说好话,耽于情爱,我要让殿下剥了你的皮!”
常阳殿外。
天气不好,伴着大雪而至的朔风分外凛冽。
一大早,林阁老就急匆匆进了宫,但赵烛衾还未醒,宫人就把阁老引到偏殿暂歇。
周寻风盯着黑羽卫换岗巡逻后,才移步来偏殿。
身上黑甲轻撞,有阵阵细响,他拱手朝林阁老请安,“昨日之情形已悉数遣报于大人,若是有遗漏或疑问,您大可让人前来问询,何苦遭受马车颠簸之苦。”
林阁老端坐在梨花木雕漆太师椅上,双手交叠着压在腹部,大氅厚重,缝线密匝精巧的下摆拖垂出一圈褶皱。
他面色温煦地盯着周寻风,藏在袍袖下的手指随摩挲的动作而捻着朽如树皮的肌理,一下重过一下。
“是我不放心陛下,即使白蝉答应了会年后入宫,可我还是有些不安。”
轻吁一口气,他松开了揪着掌心皮肉的动作,转而伸手端起一盏茶水。
热气升腾,靠近面门时,几乎融化了他脸上的表情。
周寻风闻言握了握剑柄,“阁老有什么不放心的?是在忧虑白蝉说自己解不了诅咒一事吗?”
林阁老没有应声,只微微颔首以作回答。
“唉,倘若连白蝉先生都对此束手无策,那还有谁能解除陛下身上的诅咒呢?”
周寻风择赵烛衾而侍,自然要跟着关切一二。
林阁老沉默地咽下口中滚茶,他说:“总会有法子的……月德伤势很严重吗?”
周寻风:“月德身为兽族,被南疆圣器所伤,白蝉说凶多吉少,但他又答应了会救治,可能也死不了吧。”
“你们离开众生巷后,南疆的人马与无面乱党是否又合谋过?”
“暗探说梁丘珩砚直接离开了,并未再同无面首领相会……无面乱党被黑羽卫和皇城司弹压,损失颇重,短时间内再难修复元气。”
“南疆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呢,既然梁丘珩砚都参与进去了,又为何半途抽身退出?”
听到林阁老因思忖而感发出的疑问,周寻风也给不出确切的答案……
左不过是利益使然,见刺杀不成,他们不分崩离析,还等着让陛下给一举判罪吗?
梁丘珩砚从始至终都将面容遮掩着,他们又撤得干净做事利落,叫人根本抓不住把柄,连后续扫尾的行动也都尽数抛给了无面乱党,真是狠绝。
因此即便众人都晓得南疆搅和进来了,可北聿却不能草率定梁丘珩砚的罪。
况且正值年关,一旦发难起兵,既伤人和,也毁安定,朝中诸臣必会全力劝谏阻挠……
南疆势力非比寻常,不可轻易对垒。
林阁老也深知不能妄动干戈,可行刺帝王实属大逆不道,若真对梁丘珩砚毫无处置,岂不助长了他们的气焰?
思来想去,也没个合宜的法子,林阁老选择暂且按住此事,容后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