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花的香气在慢慢扩散。
沿着唇齿相贴的间隙向内深入,糕点的甜混着男人浓重的喘息侵蚀了她的神智。
梁丘珩砚的唇形很漂亮,上唇稍薄下唇饱满,唇弓如起伏的山脉,流畅地勾勒出弧度,很适合亲吻。
他还掐着乐正黎的下巴,拇指与食指扣拢,剩下的手指捧在她的颊侧,迫使她微微昂起了颈子。
此番亲吻比之前的更为凶悍,不受乐正黎掌控,只能被迫仰头接受,重重压下,唇舌较劲,像是要把她给吞吃入腹。
浓稠的玉兰香和糕点的甜被乐正黎全尝到了,他的上半身几乎是呈现出压倒性的气势,把人圈得死死的。
乐正黎伸手去推,掌心落到鼓胀的胸膛肌理轮廓处,感受到血肉的蓬勃,还有沉沉跳动着的心脏……
梁丘珩砚反手握住了她推拒的手,手心贴着手背,仿佛是主动将自己送到她的手中一样。
淡淡的水啧声突兀地响在略微安静的内室里。
有鞋履坠地,“啪”的一声,很轻,未引起任何人注意。
乐正黎不断向后仰头,试图躲避梁丘珩砚的吻,奈何因为姿势,她最终只得把后脑勺抵在了横木上,进退不得。
倒愈发方便梁丘珩砚,大半个身子都倾了过来。
一手制住她乱动的脑袋,另一只手钳紧她挣扎不停的胳膊,力道不重,怕她动作过激,扯到掌心的伤口。
抵御不成功,乐正黎便懒得再费力气。
两人体力悬殊太大,即便梁丘珩砚放水,她都没办法挣脱。
到最后,只能像顺了毛一般,平静地接受他的缠吻。
发现她不再挣扎后,梁丘珩砚也放缓了攻势。
他始终睁着眼睛,和乐正黎的目光对上,又错开,那些复杂又无奈的情绪也被他尽收眼底。
他窥不清乐正黎的心,这个女人,对他们到底抱着怎样的一种感情呢?
不是厌恶仇恨,也不是爱意满盈,更不是毫无情意。
纵然心如磐石,可经风受雨后,也留下了不容忽视的痕迹。
“乐正黎,为什么不肯信任我?”
他稍稍退开了些,让这个被自己亲的眼角泛红、呼吸艰难的人能暂时获得一口喘息之机。
梁丘珩砚俯首,将脸贴在她的肩窝处,抱着她就像搂住了自己私藏于不可见光的密室内的绝世珍宝。
绵密的吻沿着细白脖颈往上,一寸寸亲过,体温交融,她身上的鸢尾气息被佛骨香给完全覆盖。
乐正黎的胸口起伏不定,刚缓过来一些,就再次被这人给衔住唇角咂吻了上来。
舌尖滑过贝齿,温热的水液交织。
吮吻之间,溢出暧昧细声。
乐正黎被亲的难受,合拢牙关,狠狠咬了梁丘珩砚一口。
如铁锈渗入水中,血腥气瞬间灌满口腔。
梁丘珩砚没有退开,忍着疼还在亲她,舌头翻搅,那些鲜血夹杂着津液从两人的唇角流了出来,湿黏温腻。
乐正黎使劲揪着他的臂膀,肌肉虬结扎实,无从下手,倒自己的手指先疼了一遭。
她实在喘不过气了,歪着头,全身都在用力,挣扎幅度加大。
想着干脆翻下软榻,摔死梁丘珩砚算了。
贴在乐正黎颈间的手摩挲了几下,梁丘珩砚才再次抬起了头。
喉结滚动,那些鲜血和属于她的气息都被咽进了喉管。
软榻上铺着的绒毯乱糟糟地缩成一团,褶皱遍布,连那两个被乐正黎用以垫腰的软枕都掉下了榻。
他弓着后脊,小臂撑在榻上,让这方寸之地仍牢牢困囿着乐正黎。
她将脸偏向另一侧,不想跟他对上视线。
“所以这才叫逼你,明白了吗?”
梁丘珩砚轻笑一声,指腹压在她嘴角蹭了蹭,晕开的绯红,像缭乱的口脂,诱人采撷,再尝芳泽。
“如果我真想逼你的话,你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的,乖乖。”
梁丘珩砚见她眼眶内有晶莹剔透的水迹浮起,又缓缓沉溺下去,一闪而过,是不被人窥到的脆弱和惶恐。
他抑着声线,稍显喑哑,呼吸的余韵里含了微末的怜惜和安抚之意。
“想要逼你同我成亲有一百种办法,但我一样都没有用,是因为……我想亲耳从你口中听到答案,想要你心甘情愿地嫁给我。”
“我竭尽全力克制着用算计你的心思,即便用了计策,都不愿你从中感受到分毫的冒犯和不适。”
他垂下头,与她额角相触。
呼吸一出又一进,全然是对方的频率了,“乖……嫁给我,成为南疆世子妃,好吗?”
这是梁丘珩砚第一次用如此郑重其事的态度和认真严谨的语气去求娶某个女子。
一个被他记了两世的女子。
乐正黎没有回应,沉默半晌,才问梁丘珩砚:“我的婢子元窈呢?”
梁丘珩砚不介意被她岔开的话题,顺着回道:“在另一个地方关着,你不用担心。”
“让她来我身边。”
“来你身边,你就答应我了?”
乐正黎调转视线,与梁丘珩砚的目光交接上,“如果我一辈子都不答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