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带扣撞击床板,在许美玉心中就像打鼓,震得她头皮发麻。
从月上柳梢,到朝阳初升,许美玉躺在薄薄的床板,不住的流眼泪。
她未成想过,自己的贞操就这么没了,很荒唐。
身边的呼噜在耳边回荡,她瞥了一眼睡得死沉的温小山。
温小山长的人模狗样,不算好,也不算不好。他的家里也还凑合,爸爸是村里的会计,妈妈是前任村长的女儿,听说还有个当官的舅舅。
许美玉眉眼低沉,她也不知道,把第一次交给这种男人,值是不值。
早上八点,馄饨店前排起长队。
温玉珠翻出零钱,热情地递给身前的客人,“找您的零钱。”
她抬头在店门前看了一遭,夏小鹏自己坐在桌边,头一点一点的再打瞌睡。
温玉珠捏起一个小蒜瓣,瞄准了夏小鹏的头,轻轻一投,蒜瓣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夏小鹏的头上。
夏小鹏猛地惊醒,看向温玉珠,傻呵呵的笑了。
“小鹏,你怎么一个人呢?奶奶爸爸呢?”温玉珠问他。
“奶奶回老家有事,爸爸去买包子,一会儿就过来了。”
温玉珠捞起刚刚煮好的馄饨,一通码料后,递给了客人。她又抓起几十颗馄饨,丢进沸水中。
一边搅和刚落水的馄饨,一边对夏小鹏说:“不用等他,我现在就给你煮啊。”
“谢谢阿姨。”小小的脸上洋溢着笑。
温玉珠脸色一垮,装作很不高兴的模样,“叫姐姐。再叫阿姨就没饭吃。”
夏小鹏不知道温玉珠在开玩笑,有些紧张的不知所措,这种表情看的让人心疼。
温玉珠刚想哄哄他,几个奇怪的人出现在店门口。
这些人穿着奇异,烫着羊毛卷,戴着蛤蟆镜,还有两个穿着喇叭裤。在八十年代县城的大街上,他们的装扮非常夺人眼球。
温玉珠看呆了,忘了捞馄饨。
煮馄饨的水很快溢出,水流进煤炉子上,浓雾很快升腾起来。温玉珠舀了一大勺加进去,温度瞬间降了下去。
为首的人,烫着一头羊毛卷,戴着蛤蟆镜,还叼着一支香烟。
他走到店门前,一脚踩在小板凳上,看上去十分嚣张。
他捏着嗓子,歪着嘴问温玉珠,“你就是温玉珠?”
“是啊。”温玉珠不卑不亢。
“找的就是你!”
羊毛卷尖叫一声,猛地抄起脚底的凳子,往沸腾的汤锅里砸去。
锅一歪,热汤奔涌而出,汤水和着馄饨撒落一地。温玉珠赶紧后退了几部,躲开了淌过来的开水。
蒸汽升腾,在街道上弥漫,人们都惊呆了。
所幸的是,汤也没有涌进店里,而是尽数洒在店门前的小道儿上。
温玉珠定了定神,她上前一把揪住羊毛卷的脖颈,眼中迸出少见的狠厉,“臭流氓,你有没有常识!知不知道热汤锅非常危险?”
说完温玉珠猛地一扬手,“啪!”一个十来公斤重的大嘴巴,重重的落在羊毛卷的脸上,把他的蛤蟆镜掀翻在地,摔成了两半。
低头看着眼镜,羊毛卷心疼的哭了,那可是他攒了半年的工资买的。他愤怒的嘶吼了一声,“兄弟们!把店给我砸了!”
羊毛卷一挥手,冲上来两个人,装扮和他类似,看上去气势汹汹。羊毛卷扶着火辣辣的脸,呸了一口带血的唾沫,顺带喷出来一颗牙。
“死胖子!有你好看!”
食客们见要出事儿,纷纷推搡着避开了馄饨店。有个胆大的食客,冲着羊毛卷喊了一嗓子,“王豆豆!你又想坐牢了吗?”
羊毛卷本命王豆豆,是县城里有名的混子。他在三年前坐过牢,这是他人生的污点。
王豆豆狠狠地在人群里扫了一眼,没发现说话的人,他扬起盐罐子向人群里砸去,“!谁敢管闲事,我就要了他全家的命!”
就在这一瞬间,剩下的两个流氓开始砸店,锅碗瓢盆被砸碎的声音震天响,碎瓷片散落一地。
调料罐,酱油醋瓶也被摔碎,店里备下的菜肉也被扔出来踩烂,混着被砸烂的锅,整个道路上一片油腻肮脏。
看见温玉珠被人欺负,夏小鹏冲到了羊毛卷身后,扬起小拳头在王豆豆身后厮打,体温玉珠报仇,“坏人!坏人!你不准欺负温阿姨!”
温玉珠一听是夏小鹏的声音,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她顾不得眼前被砸的店面,直接冲上去要保护夏小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