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元旦，是刑事案件的高发点，警察忙的脚打后脑勺。

警察们忙完手头的事儿，这才匆匆赶到赶到温家。柳家的人和江归前脚进门，警察后脚才到。

一进门，警察大声问询，“谁报的警啊？什么事儿？”

温玉珠举手，“我报的警，我爸被人打了。”

柳所长和柳夫人一见警察来了，都吃了一惊。

“小江，”柳所长脸色不怎么好看，“警察怎么来了？”

江归往小院里看去，给柳所长指了一下坐在摇椅上的温大强，温大强紧皱双眉，躺在摇椅上痛苦的哼着。

“柳美涵把玉珠的父亲打伤了。”

柳所长面色铁青，几步冲进屋里，抬手照着柳美涵的脸“啪啪！”就是两巴掌，把之前温玉珠打她的痕迹，完全遮掩住了。

柳美涵抱着火辣辣的脸，眼泪在眼眶子里流动。

“爸，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我警告过你多少回，你怎么还越来越疯了？”柳所长痛苦的呵斥女儿。

时至今日，他的心比谁都要疼。曾经那个甜美可爱，教养绝佳的女儿，已经没了。

柳美涵被打的发懵，白皙幼嫩的手背，登时见青筋暴起。

她一步窜到温玉珠面前，扯着温玉珠的衣服开始厮打，就连警察也没有反应过来。

李芬比所有人动作都快，牢牢的把温玉珠护在身后。很快的，江归箭步上前，挡住了柳美涵。

“柳同志，你闹够了没有！你就算不考虑自己的影响，你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你的父母？”

柳美涵气不过，但她不敢撕扯江归。

江归的话，就像钉子，楔进她的耳朵。温玉珠，如果没有温玉珠，江归肯定会选择自己！

她扬手扯住李芬的头发，尖叫着疯狂拉扯，她把对温玉珠的怨气，尽数泄在了李芬身上。

就在这时，谁也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

柳夫人死死抱住柳美涵的腰，完全没了贵妇人的形象。

她头发散乱，惊声尖叫，“美涵，你放开她！你给我住手！”

柳美涵杀疯了。

瞪着血水浸过的眼珠子，用手肘狂撞身后的爸妈。

李芬的头发在她指尖挂着，一绺一绺的，随风荡。

温玉珠心就像被人豁了一道裂缝，她后悔了。如果早知道柳美涵这么疯，她真不应该去替江归出这个头。

到现在，不仅李芬被打伤，就连温大强也被打了。

“都给我住手！”

年纪大一些的警察断喝一声，插在了两派阵营中间，暂时稳定住了所有人的情绪。

温玉珠含着泪，手指不听使唤的帮李芬整理，李芬的衣服被扯得七零八落，她没流一滴泪，嘴角坚强着上扬，反过来安慰温玉珠。

“姐姐，我没事。你怎么还哭了呢？我真的没事。”

身后的江归眼眸微垂，他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稍等……”

柳夫人挪到李芬身前，她的五官浮肿扭曲，她的嘴唇哆哆嗦嗦，手指颤动的要撩起李芬的头发。

李芬像触了电，惊恐的往后退了一步，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柳夫人的手被温玉珠扬手打掉，非常果断。

“啪！”

“你要做什么？警察可在这儿呢，别太过分了！”

柳所长以为妻子也魔怔了，紧张的扯住妻子的手，牢牢按住。

“你又是怎么了？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啊！”柳美涵已经让他心力憔悴，他实在无力招架第二个。

柳夫人把脸埋在柳所长胸前，声音发颤，“老柳，我，我，你赶紧去看看，这姑娘，”

柳夫人太过激动，气息不匀，仿佛一口陈年浊气憋在心口，怎么也顺不下去吐不出来。

柳所长不明所以，看看李芬和温玉珠，“慢慢说，你怎么了？”

捂着嘴，泪水顺着柳夫人的食指边缘，流进指缝。

“她肩膀头，肩膀头上有三颗痣。连成一条线的三颗痣……”

说完这话，柳夫人就已经泣不成声了。

被警察掩在身后的柳美涵，瞳孔战栗，浑身不自主的筛糠。

此时，柳家夫妻没人再顾她了。

柳所长脚步像是灌了铅，一步一步的走到李芬身边。

声音柔和，激动，极力压制，很多种情绪糅杂在一处，显得语调十分奇怪，有些像是戏曲的念白。

“我能看看你的肩头吗？”

李芬紧紧攥住自己的领口，满眼都是惊恐之色。

柳所长觉得不太妥，他立刻收回自己的话，转而求助温玉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