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躲开!”
江妮早有准备,她从裙子兜里,扬出早已经准备好的沙子,朝周佑君的脸丢过去。
金属声撞地,仓啷!
刀片在地上弹起又落地,最终恢复平静。
商场的喧嚣声,被刀片的声音割裂成两个世界,短暂诡异的宁静过后,尖叫声此起彼伏,女人和孩子的声音,在百货商场的大厅中游荡。
周佑君狰狞的在地上翻滚,他捂着眼睛嚎叫,想趁乱逃出人群。
然而,夏辉一脚踢开匕首,冲上去扳住周佑君的肩膀,两手反绑用膝盖顶住他的后背。
“江妮!你敢害我?”
他的叫声,已经不是人能发出来的,更像野兽嚎叫。
江妮惊恐之余,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勇气,冲到周佑君身边,蹲在地上照着周佑君扬起的脸,“啪啪!”就是两个大嘴巴。
“你害我弟弟!还把硫酸往玉珠身上泼!打的就是你!”
夏辉腾出一只手,给江妮比了一个大拇指。
公安们把周佑君押走后,江妮提着的一口气,突然松了下来,她的身子软绵绵的瘫了下去,夏辉眼疾手快,提着江妮的胳膊,把她一把提了起来。
依偎在夏辉怀中,她本应该脸红羞涩,但是她的身子还在发颤,“夏局长,周佑君会跑吗?”
江妮脑中,纠结无数种可能。比如,周佑君逃出押运车,周佑君越狱,甚至连周佑君自杀,都在她脑中浮了出来。
这些荒诞的想法,被夏辉的一句话扑灭。
“不会,相信我。”
在市局做笔录时,夏辉作为旁听,问了江妮一个问题,“你兜里的沙,是事先准备好的吗?”
“是的,玉珠让我准备的,两个口袋里都有。”江妮掏兜,沙子哗啦啦的顺着裙边落在地上。
夏辉忍不住笑,土办法有时候真是好办法。
在温玉珠的陪伴下,江妮紧绷着身子回家去了,连续几天,温玉珠和江妮都在极度紧绷的状态下度过。
第五天时,温玉珠实在等不住了,她自己去了市局,找到正在打瞌睡的姜潮勇。
姜潮勇顶着鸡窝头,揉着惺忪睡眼,口气极重的打了个哈气。
温玉珠从身后提出一个暖壶,笑呵呵的看着姜潮勇,“姜同志,喝点解暑的吧?”
不由分说,温玉珠把暖壶打开,把暖壶盖里倒了满满一杯奶茶,抵在姜潮勇的嘴边。
姜潮勇彻夜未眠,刚迷糊一会儿就被吵醒,起床气正浓。
看见乌不拉几的一缸子水,他使劲儿搓了一把脸,鄙夷加不可思议。
“温同志,你这么远过来,给我送刷锅水吗?”
他摆摆手,示意温玉珠拿走,他想吐。他又躺回到横条凳子上,闭目养神。
温玉珠不甘示弱,她把奶茶放在桌上,奶茶做法脱口而出,“这是奶茶,我用上好的红茶,和白糖一起炒至焦糖色,在放入鲜牛奶进去熬煮。熬煮奶香四溢。关火。晾凉后将冰块置入其中。喝吧,现在很冰,解渴养生。”
古铜色脖颈下,姜潮勇的喉头翻滚了一下。
他猛地翻坐起来,温玉珠捧着暖壶盖,捧到他的手边。
姜潮勇凑近鼻子闻了闻,紧接着一饮而尽,冰爽,奶香,滑腻,多种口感在他干旱的口腔里炸裂,就像沙漠里的旅人撞入了一汪清泉。
他抹了一把嘴,“再来一杯!”
几分钟后,暖壶见底。
姜潮勇擦擦嘴角,呵呵一笑,“喝人家的嘴短,你是来问江归的事情吧?”
“那当然了,我不可能问周佑君吧。”
温玉珠满脸期望的盯着姜潮勇。
“那我就和你说说周佑君的情况吧。”
姜潮勇傲娇的撇了撇嘴,温玉珠嘴角抽搐了两下。
说起案情,他严肃了很多,“你的判断,和周佑君指认的现场几乎一模一样。经过这几天的比对,周佑君的指纹脚印和六楼仓库的吻合。他本人,也承认了盗取绝密文件的事实。”
温玉珠松了一口气,姜潮勇说周佑君,其实就是变相说了江归的事情。
“直到昨天晚上,这家伙才承认自己是为了陷害江归。”
姜潮勇捂着脸,一个大大的哈气喷涌而出。
温玉珠十分感激,这位姜同志,只怕几天没睡觉了。
这个年代,还是口供胜于一切的年代,只要周佑君认下这件事,江归的污名就能洗刷。
为了不耽误姜潮勇休息,温玉珠把暖壶留下后,就告辞了。走出公安局的那一刻,燥热的八月不再烦躁,一切就像跟她有商有量似的,暖风拂面,绿荫遮阳,时不时钻进袖笼里咬她的蚊虫,也成了报喜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