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江归回头看向厨房，温玉珠和妈妈正在忙活，这是他未来的家的模样，江归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

“科技部和京大合作，组织学习。全国研究所的领导都参加。为期半年。我们所里，科技部点名让您去。”

江归微微一怔，下意识又看向了厨房。

很巧合的是，温玉珠也正看向自己，两个人的目光隔空相撞的一瞬间，都隐隐觉得不安。

放下电话后，江校长从报纸的边缘探出脸，“什么事啊？”

“没什么，单位上的事。”

江归敷衍着。

江校长收回目光，继续读报。

吃了午饭，江归上班，顺便把温玉珠送到了海华所的大门前。

临分别前，江归拉住温玉珠的手，艰难启齿，“玉珠，我要离开江州一段时间。半年，去京城学习。”

学习？半年？

联想起上午霍世楠的事情，温玉珠很难不怀疑。

“临时组织学习？”温玉珠问道。

江归摇摇头，“不像是临时的，全国研究所的所长都要去，在京大。但是科技部点名让我去，不知道他们是什么用意。”

霍世楠逼迫自己的事情，温玉珠原本就想自己解决，现在江归去京城也好，她不想让江归跟着担心。

温玉珠笑笑，安慰江归，“点名让你去啊，还能是什么用意呢？自然是要提拔你了！”

江归愈发不安，“我才二十七岁，已经是厅级干部了，海华所的副所长。速度已经快得像火箭。再快下去，就不正常了。”

寒风裹着枯叶，在他们的脚边来回剐蹭。

温玉珠把手放进江归的衣兜，里面一片暖意。

起初，她怀疑霍世楠，但又不像，她不相信霍世楠的权势，大到能影响科技部的决策。

不可能！

“江归，你放心去吧，你家里有我呢。再说，你姐姐也和你父母住在一起。”温玉珠就像一个邻家大姐姐，她抬手，在江归冰冷的脸上抹了一把，“放心。”

江归嘴角绷得笔直，十分不舍，“我会想你。”

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温玉珠拉着江归的大手，“我会给你打电话，写信。”

科技部通知的很急，得到通知的第三天，江归就踏上了北上的列车。

临走前，江归左思右想，还是去电视机厂找到了姚小林，他知道姚小林不太靠谱，但是姚小林也有自己的优点。

讲义气，重朋友。

有这两点就够了，江归谆谆嘱咐，把温玉珠托付给姚小林照看。“江哥，你放心的去！在江州地界，没人敢动我姐一下。”

临危受命，姚小林体内突然升腾起一种使命感。

江归走后的第二天，温玉珠把饭店分成两半，汉堡业务托付给了曲晓丽，中餐馆业务托付给了江妮。

对江妮，温玉珠也没说霍世楠的事情。她只是告诉江妮，自己这阵子会很忙，不一定有时间来餐厅。

处理好店里的事情，温玉珠找到了姚小林。她需要姚小林的帮助。

当姚小林听说霍世楠逼温玉珠帮他做事的时候，姚小林气得头脑发昏，直接从抽屉里掏出一把刀，“砰的一声”插在自己的办公桌上。

“妈的！爷爷我在江州，还没受过这种窝囊气！”

温玉珠不以为意，同时她又很感动。

“我会速战速决的。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帮我瞒着江归，如果他打我办公室电话总找不到我，他肯定会怀疑。我不想让他知道霍世楠的事情。”

姚小林眼眶子红红的。

“姐，你得多委屈啊！”

温玉珠笑了笑，谁委屈还不一定呢！

安排完所有的事后，温玉珠就联系了霍世楠。

霍世楠一直住在江州酒店，就等着温玉珠的电话，他起了一个大早，在酒店门前看见了英姿飒爽的温玉珠。

温玉珠坐上他的虎头奔，往制衣厂去了。

临到厂区时，温玉珠已经看见了密密麻麻的厂房，还有职工住的筒子楼。

“制衣厂规模不算大，职工不到八百人。各种加工厂房有四个。之前建厂，主要就是加工校服，工服之类的。现在这方面的需求也不多了，我也不能白养这么多人。”

霍世楠扬起食指，坐在车里给温玉珠介绍厂子情况。

车辆已经接近工厂大门了，“胜利制衣厂”几个黑色大字，悬在头顶的拱门上。

温玉珠随处可见三三两两的工人们，坐在路边聊闲天，各个面带菜色，看上去无精打采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