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珠抿抿嘴唇。
“哥,我得再回小屋村一趟。”
她往天花板上指了指,“温大力多疑,他说不定会把我爸的东西藏起来。或者销毁了也不一定。”
温小山跟着紧张起来。温大力的尿性,他做得出来。
母亲徐槐花只是喜欢仗势欺人,父亲温大力,是有名的蔫吧坏。
温小山觉得,温玉珠的担心非常有必要。
他搓着手,“咱现在就回去!”
“好。”
安顿好徐槐花,温玉珠和温小山,马不停蹄折返回清江县,在清江县对付了一宿,第二天天还没亮,他们就座上回小屋村的汽车。
温小山这次没敲门,直接翻进院墙,一脚踹开了家门。
温大力光着身子,从被窝里钻出来。
一股腥臭气,在房间里蔓延。温小山屏住呼吸,看着父亲恶心人的模样,直接把他按在地上抡了一拳。
廖姓女人裹着被子,大叫一声。
“你们疯了?”
温玉珠掩了一下耳朵,十分心烦。
她跳上床,“砰!”
温玉珠给了女人一拳,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床下,温小山揪起温大力,指着他的鼻子,“说!装叔叔的小篮子在哪?”
温大力神情慌张,呸了一口血吐沫。
“什么?几十年前的东西了,谁还留着!”
温玉珠拉开灯,仰着头看向房顶,转到堂屋时,她已经看见了提篮的倒影。
“哥,在那!”
温大力见他们发现了,不顾光溜溜的身子,就要去抢。
温小山直接抡了他一拳。
一拳到肉,温大力闷叫一声,昏死过去。温小山冲进柴房,把自己家的梯子搬出来。
“我来。”
温小山三两步窜了上去,没半分钟,一只黑乎乎的竹篮,递到了温玉珠手中,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小红布头。
温玉珠拿起红布头,脆生生的,就像一捻就烂。
“父,康祺。母,王婉莹。儿子大强,1936年2月13。叩谢。”
温玉珠没憋住,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她心里憋屈的厉害。
敢情温大强这一生,只有这个名字是真的。
拿到最重要的物证,温玉珠也没耽搁,她收好红布,就和温小山离开了小屋村。
坐在公汽上。
温玉珠怼了一下温小山的胳膊。
“哥,谢谢你。”
温小山红了红脸,心中感动莫名,“你还能叫我哥,其实我很开心了。”
“你永远是我哥。”
到了淮海,温玉珠直奔医院。
当她推开病房门时,不仅看见了江归,还看见了史燕生。
江归见温玉珠回来,放下手中的保温盒走到门口,满脸关切,“怎么才回来啊?”
温玉珠看向温大强,温大强正躺在床上,眼巴巴的等着她。
“说来话长,一会再说。”
温玉珠狠狠喘了两口气。
她一边往荷包里掏,一边往病床边走去。
温玉珠先问李梅,温大强病情的稳定情况,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才掏出红色的小布头,亮在温大强的眼前。
“爸,这是你襁褓里的东西。”
江归立马走上近前,史燕生也跟着凑了上去。
“父,康祺。母,王婉莹……”
江归默默念着。
史燕生一听见这两个名字,整个人如遭雷劈,钉在原地动也不动。
李梅叹了口气,心有不甘,却又很释然,“你爸,真不是温家的孩子。”
温大强一口气差点没抽上来,靠在病床上脸色煞白。
“对,温大力亲口承认的。”
现在又陷入了两难境地,温玉珠脸色不好。
就算有亲生父母姓名,又能这么样呢?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就算回原来的地方找,也找不到温家了。
但是有一丝丝希望,温玉珠不想放弃。
“妈,你知道温家从哪里搬到小屋村的吗?”
李梅搔了搔头皮,“温家还是外来户?那我真不知道。”
温大强“哼”了一声,幽幽坐起来,像是缓过劲儿来了。
“那时间可早了,抗战的时候,就进了小屋村。”温大强神情落寞,“当时,小屋村里,因为打仗,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全是外来户。”
温玉珠心凉了半截。
“爸,那你知道温家原来在哪?”
温大强想了想,皱起眉头,“听你爷的口音,像是远城一带的。别的我就不知道了,他们从没提过,我也从来没问过。”
“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