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炎错愕地回头看我。
下一秒,他被人团团围住。
有将领走上前来宣旨。
“炎王萧炎意欲谋反,夺炎王封号,贬北地,永世不得入朝。”
*
萧炎确实是要谋反。
圣上没看错人。
是我爹看错了。
这些是萧云淮被伏击后告诉我的。
萧炎要谋反的消息是他自己放出来的。
可他又背地里给我爹这群儒大夫送了信,信里言真意切说当今圣上疑心重,他不曾想过谋反。
可他写这封信时,私兵正在他的后院锻炼。
我爹多年前曾见过萧炎一面,那时的萧炎意气风发说要替皇兄守天下。
是以,世人皆道,萧炎要谋反时,我爹才会帮萧炎说话。
说他是被奸人所害,说他绝无谋反之心。
可他忘了,人是会变的。
萧炎会变,当了皇帝的萧慎也会变。
可萧炎千不该万不该,将我爹这种儒士当做争权的筹码。
于是我和萧云淮设计了这场局。
*
我和萧云淮回了家。
这天晚上,我们俩难得好好说了会儿话。
大概是高兴,萧云淮飞身上了屋顶。
明月高悬,清辉洒在院子里,他坐在屋檐上,问我:“要上来吗?”
我点头。
上去才发现,上面有好多坛酒,有几坛已经喝完了。
萧云淮摸了摸鼻子:“都是之前喝的,忘了收起来。”
我收回视线,端起面前的酒坛子毫无顾忌大口地喝了起来。
我爹终于沉冤得雪,我高兴。
萧云淮露出惊讶的神情。
“怎么?没见过女子大口喝酒?”
“没有,是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子。”
我这样的女子是哪样的,萧云淮没说。
萧云淮这厮,是个酒筒子,酒量浅得很,没喝几口就醉了。
他醉醺醺地靠在我肩膀上,声音小得我快要听不见。
“云卿,别恨我。”
我喝酒的动作一顿。
我恨他吗?
大约是恨的。
可具体恨什么呢?
我不知道。
我听着他清浅的呼吸,慢慢垂下眼睛。
用很小声很小声的声音告诉他。
“萧云淮,我喜欢你。”
“萧云淮,你可要长命百岁啊。”
*
我听不见萧云淮呼吸的声音了。
我吓得扔掉了手中的酒坛子。
酒坛子顺着屋檐滚落,砸在地上,发出好大的声响。
可偌大的肃王府竟没人出来看看。
我使劲推萧云淮。
“萧云淮,你别吓我。”
“萧云淮。”
“萧云淮,你别死。”
“我只有你了,萧云淮,你死了我就去找你。”
我急得快要哭出来,萧云淮轻笑一声。
“放心吧,太医说我没那么容易死。”
骗子。
我气得捶了他一拳,他捂着胸口,只微微蹙了眉头。
然后,他抬头看我。
“云卿,你也要长命百岁啊。”
原来他听见了。
我别过脸。
萧云淮抬起头,十月份的夜开始泛着凉意。
我问他看什么。
他说:“开冬了。”
我仰起头,日子过得真快,转眼我嫁给萧云淮已经三月有余。
萧云淮扭头看我:“我还没见过泉都的雪呢。”
“啊?”我有些惊奇。
泉都靠北,每年冬天都出奇的冷。
是以,冬日我便整日呆在闺房里。
我爹娘常说要是能一直是冬日变好了。
我这个皮猴子就能一直是乖宝宝。
“我自幼体弱,太医说受不得严寒。”
萧云淮轻笑了声,似乎有些无奈。
“我娘每年都会让我去肖阳老家,等到了开春再回来。”
他说这话时很落寞。
我拍了拍他肩膀:“没关系,今年我们屋里多备几个暖炉,在屋里看雪。”
*
萧炎说要见我。
萧云淮怕他对我不利,想跟着我一起去。
我看了眼他孱弱的身子。
算了吧。
不知道谁保护谁呢。
牢狱里,萧炎身上还穿着属于王爷身份的锦袍。
不过因为用刑原本华丽的锦袍已变得破破烂烂。”
我收回视线。
他问我为什么。
真可笑。
他设计害了孟家,怎么有脸问我为什么。
我不说话。
他疯了一样冲过来。
“孟云卿,你该死,你爹娘也该死,萧云淮在长门殿跪了一天一夜保你一条,你以为萧坤真不介意?”
说罢,他又自言自语。
“都怪萧云淮,萧云淮真该死,都怪他……”
他没想过我会一巴掌扇过去。
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骂我爹娘和萧云淮。
他们都是顶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