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定时间会演讲游说周边麻木不仁的工人,开始没有一个人会靠近这里,我手中的传单一张也发不出去。
但这两年有蜘蛛侠在黑夜中打击诺曼·奥斯本的势力,他不再能一手遮天杀死反抗的工人,有些人在梅姨日复一日的呼吁下有了反抗的决心,而传单也有了被广而传播的一天。
我知道美国三十年代的经济大萧条时期,毕竟我历史学得还不错,但之前这对我来说也不过是历史书上一段短短的铅字。直到我真正的参与进来,人们的挣扎和血泪是身边正在发生的事,我正在为此做些什么——即使力量十分微弱,这段历史才在我眼中开始重重着色。
“今天的传单发的差不多了……我想得回去再抄一些。”我扶着梅姨从木箱上走下了,告诉她这一点,心中暗自有些高兴。
她笑着拍了拍我的脑袋。
此时远远望见了彼得的高个,他在下班的工人中格格不入,腼腆地应对着街坊邻居的招呼,看见我和梅姨伸手挥了挥。我傻乎乎地也伸手挥了挥,等他回来,我们一起回家吃饭。
……
是夜。我又扒拉开房间的窗户,才刚刚探出一个头,就听见了蜘蛛侠低沉声音的警告:“我说了,莉莉,别出来。”
风刮得我脸疼,我缩了缩脖子辩解:“我不是想出来……”
“我可没有第二条围巾可给你了。”他有点无奈地说。
“我真的不是想出来嘛。”我眨了眨眼睛,很快适应了没有灯光的黑夜,感谢之前虽然生活颠簸但我不至于缺少吃穿,并没有这个时代人们普遍有的夜盲症,努力在黑夜中寻找对方的身影,“我只是想跟你说早点回来而已,还有,不要受伤。”
他主动晃了晃让我看到他,伸手轻轻按了下我的头,大有把我下一秒塞回去的意思:“我知道了,别担心。”
我不乐意地往回缩躲过他沾着积雪的手套,犹自说:“你要是受伤的话,肯定又不会告诉我。”
这话他甚至连反驳的意思都没有!反手就把窗户关上了,还敲了敲,意思是让我把窗子锁好。
我撇嘴,依言锁好窗户,目送他消失在视野,又拉上窗帘,脱下厚重暖和的外套爬上床,打了个哈欠,惦记着明天的任务,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月光温柔地披挂在我的身上。
……
……
然而。半睡半醒间有一种熟悉到战栗的感觉降临,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下陷,瞬间睡意消失不见,木板床像是变为了沙漏,周围的一切都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屏障,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还是挣扎着,是的,是的,我知道这没用。
我一只手摸索压在枕头下的笔记,一边下意识呼喊着我最信任的那个人的名字:“彼、彼得——”
可声音和光线都被吞没在覆盖我的空间波动中。
一瞬间极致的安静,随后是极致的风声。风的尖啸伴随着失重感,我几乎睁不开眼睛,眼泪却不自觉地溢出,透明的液体被风舔舐干净。
远离已久的灯红酒绿的现代社会再次出现在面前,世界在倒退着录入,霓虹灯色彩斑斓在我的皮肤上停留一瞬又剥离。此时我于城市高空中孤单下坠。
漫长的十几秒空白又或者是一个世纪。
有谁接住了我。
力的反作用让他身体重心一晃,我听见对方一声闷哼,白色蛛丝从手腕处喷射出,链接下一个抛点,他歪了歪头,隔着一层白色的眼罩像是在打量我狼狈的模样。
“嘿,你是在自杀么?这种行为可……”
我怔怔地望着他,落空的手停在了他的脸颊旁,此时我能感觉到这幅面具下躯体的温度。
我说:“……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