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周矜所料,沈晏礼果然跟来了。
她在挑着书,他拿着个筐跟在她后面,她挑完了他就把筐递过去。
周矜睨他一眼,不接受他的好意。一共也就几本书,她拿着就行了。
沈晏礼跟着她,试图和她说话,看她在挑一看就不是她会看的书,他好奇:“你以前好像不看这一类的。”
周矜没理他。这是给幼幼买的。别看她小,她根本不看小朋友看的什么童话故事。有时候她也怀疑这些字她真的都认识么?真能看懂么?
“矜矜,理理我好不好?那天去拦你,我也不想,可是我不知道你这一走又会是多久,我不敢放你走。我们一家人好好生活,好不好?”
“不好,谁跟你一家人了?沈大公子如今怎么变得这么不要脸了起来?”周矜又拿了两本她觉得幼幼会喜欢的书。
她手里堆了五本,沈宴礼见她一点往自己这边放的意思都没有,主动拿了她手没碰到的四本,放进自己手中的篮子里。
周矜蹙了下眉,不再挑选,停下动作和他面对面道:“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当年和你说得很清楚了,分手,我们分手了,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你在装什么傻呢?”
沈宴礼抿紧了唇,只凝着她的眼,没有作声。
“幼幼两岁了,我从来没和她说过她有爸爸,她也从来不知道她的爸爸是谁。国外很开放,没有人会对她有歧视的目光,她很健康很快乐地长大了。沈宴礼,我们之间不可能了,我不需要你,幼幼也不需要你。从你当初和姚瑶有牵扯开始,我们之间就再也不可能了。”
她是周矜,她骨子里的骄傲退之不去,她永远都会是高昂着头的白天鹅。当初姚瑶对她的羞辱之语,她到现在都记得。她当初对他的失望和怨恨,也记忆尤深。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段屈辱的过去。
如果说,在此之前,沈宴礼还能忽视掉她说的那些狠话,那到现在听到这些,他终于是绷不住了。
“矜矜,当初沈家式微,处处被桎梏,限制了很多,我手上基本上没什么权利,所以以我的能力,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我不知道你怀孕了,也不知道你去哪里了,这三年里,我不停往上走、往上爬,唯一的动力就是希望哪一天能够强大到把你找回来。”他沉声道,“不过你放心,当年那种情况,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现在沈家所有的势力都在我手上,如果你愿意回来,我一定会给你们很好的生活,我保证,再也不会有第二个姚瑶出现。”
沈宴礼会把他所有的一切奉上,让她们过上最好的生活。他当年所愿,以及这些年奋斗的目标皆是如此。
可是前提是,她愿意回来。
“我知道,你一个人生下幼幼,把她带到这么大,真的很辛苦,矜矜,谢谢,谢谢你愿意生下她。”他这番话,句句肺腑,说到最后,几要哽咽。
沈宴礼难以想象,如果当年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的选择不是生下,而是打掉,那他在知道他和她曾经有过一个孩子的时候会有多绝望。他不知道他得有多恨自己,恨自己无能,不能护住她,也护不住他们的孩子。
他无数次庆幸她当年的选择是生下幼幼,如今才会有这么一条鲜活的小生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让自己有的心疼,有的疼爱。
庆幸的同时,他无比感激,也无比心疼这些年一个人带着孩子的她。
周矜别过头去,“收起你所谓的谢谢吧,她是我一个人的孩子,我为我自己生下的她,与你无关。我不要你听你的花言巧语,当年的事情,我过不去,这辈子都过不去,我不可能回去的。我和幼幼生活得很好,如果没有你,那我们会生活得更好,请你离我、离幼幼都远一点!”
周矜一如既往的倔强,油盐不进。
她的长相是很娇弱的,但性格完全相反。
沈宴礼抿紧了唇。
放弃是不可能的。
一天的时间不够,那他就用一个月、一年、十年、二十年去哄,反正他还有大半辈子可以等她的原谅。
周矜接着挑她的书,不欲理会沈晏礼。
她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把路也堵得很死了。他还继续跟着,那只能说他对他自己太有信心了,也或者是太不要脸了。
周矜最近为了躲他都不出门了,可这次直面碰上后,她发现好像也没有什么。她决定以后还是照常生活,不理会他了。
她买完书就走,沈晏礼想帮忙,她压根没给机会,开了车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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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周矜在哥哥家附近买了套房子,和幼幼住,带了个阿姨过来。
没成想却是便宜了沈晏礼。
之前她们在闻家住,沈晏礼没法上门,现在他们单独出来住了,他动不动就要来一趟。
或是带着玩具,或是带着书,或是带着菜来给她们做饭。
周矜本不想给他开门,可是幼幼一跟过来,她就不好意思硬着气说那些话把他赶走。他在门外耗着也不好,一次两次,第三次她就开门了。
她不搭理他,幼幼也不和他说话,只对他带来的东西很好奇。这个人总是带一些奇怪的东西来,好多都是她没见过的,她有时候会蹲在旁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