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3)

这种事情不该发生,起码不该发生在她身上。

虞兮在落下悬崖与看似波涛汹涌,实则坚硬如石的水面接触的瞬间,还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走完了一生。

疼痛,贯穿皮肉,侵入骨髓深处,搅动着五脏六腑。

极致的疼痛仅在一息间,当痛感远超承受范围,就只剩下麻木;她吐槽起一些电影桥段,主角从大桥、飞机跳入波光粼粼的大海竟能毫发无损,怎么到自己身上却犹如被重卡车碾压成灰。

老天这么作弄她,像开了个拙劣的玩笑。

也不知道剧组打捞她时,自己还有没有个人样……,这么好看的脸就此毁了得多遗憾呐;视线渐渐在水中变得涣散,她的身体正在下沉,视线余光看见蛛网一样的红丝正在张牙舞爪的扩散。

天空好漂亮啊,像鱼鳞一样…。

她偷藏着的手机,还有浏览记录没有删除喃。

李哥,会不会生气啊。

要是这样,虞兮宁愿被湍急的冰河冲走,誓死守护秘密。

花网的账号没有注销,一旦被拿去作为什么证物,或者其他作用。她经营了四年‘出家人’的人设会分分钟钟崩塌,全网都会知道那个喜欢时不时再博客上整点颜色段子,画些左右都擦的涩图的画手‘金鱼娘娘’就是虞兮。

马甲博客列表关注,一溜烟的‘男菩萨’、‘女菩萨’。

继肉/体的死亡后,是社会性死亡吗?

太悲哀了。

真是,不甘心啊。

短裤热舞的小狼狗……,姐姐要走了,你们照顾好自己。

肉/体与灵魂正在分离,沉入幽冷无光的湖底。意识开始混乱起来,先是四肢被刺骨冷意麻痹,最后僵硬到失去心跳。

要是有下辈子,她一定乖乖听嫂子的话……,再也不搞什么‘逐梦演艺圈’,钱是挣到了——可惜,没命花。

用最后一点点还能思考的意识去忏悔时。

隐隐约约间,竟见一抹妖冶的红冲破幽暗,朝着她而来,接着是灼热的气流袭来。求生本能告诉虞兮,想活下去就要靠近些。

于是,她开始贪婪索取,索取更多的热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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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

早春霜冷,三月天。

真正是寒风戚戚,冷雨频频,入夜开始就冻得人骨头发疼。

这蒙蒙细雨如银针,乌云连天遮星月,整座城都笼入昏暗不清的寂静中。

玉泉山上,亭台楼阁错落有致,一应楼宇雕栏玉砌,其中飞跨湖泊别具一格的小楼楼顶,传出阵阵密密麻麻的呛咳声。

咳嗽的人是位年轻人,年轻的男人。

此时,他裹着白衣侧卧在床榻间,眉头紧锁,难受地弓起背,仿佛身体都用来尽力咳嗽了,痛苦的模样瞧着都好生可怜。

夜半时分,屋内昏暗的只点了一盏烛灯,这么点儿的烛光并不足以照亮整间屋子。那豆粒大的火苗,随屋外飘飘渺渺落下的雨,忽明忽暗,闪闪烁烁。

他本就心事重重无法安眠,经此咳嗽,胸膛内涌出躁郁,出了一身冷汗,格外难受。在床榻上缓了一会儿,幽幽发出喟叹,最终还是缓缓起身下了床。

看来,今夜注定又是无眠夜。

青年病的很重。

尤其经过难熬的冬季,他脆弱到宛如一张薄纸,有种随时都可能被疾病撕的支离破碎的病态。本是挺拔如松的身子却骨瘦嶙峋,套在身上的衣物显得空荡荡,面容更是憔悴异常。

因是半夜被咳嗽侵扰醒来,他深邃的眉间都染了病态。

披上大氅,持着唯一亮着的烛台,青年慢腾腾地挪到窗边。

他常年患病,照料的人已经清楚知道如何降低他生病的机率,连平日透气的窗户今夜都闭得死死,不让一缕多的寒风溜入屋内。

他站在窗边,隔着步步锦纹的窗棂,感受幽幽冷气,不知在思索些什么。手中烛火似乎受他心情影响,闪烁得几乎快泯灭,发出‘呼呼呼’倔强挣扎之声。

烛光照亮青年的面容,他满脸的病态自然说不上是有多么俊逸非凡,唯一双眼睛异常明亮,烛火映在他双目中化作寒火,又冷、又富有生命力。

“到是倔强。”

话里话外,不知道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烛火。

细雨频频坠落,敲在小楼椽瓦上,发出蚂蚁爬过枯叶般的声响。深夜下,屋檐一排排豆大雨珠,迫不及待积攒成珠串连成线,落在地上溅起水花。

青年闭上眼,听着雨声,光凭耳边的声音就能想象到屋外景色,他的嘴角苦渐渐有了弧度。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他是习武之人,耳力了得。

这雨落,雨停,风起,风止都能纳入耳中。

譬如现在。

明亮的眼睛炯炯有神,在烛光中缓缓睁开,偏头疑惑道:“雨停了。”

前一刻,雨还在落。

顷刻间,雨停了,风停了,所有声音都停了,一切都安静下来。如此反常之事,青年生出好奇心,持着烛台推门而出,是想一探究竟。

本该袭来的湿气未至,连初春的寒气都在此刻停滞了。青年感到诧异,那莹莹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