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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想起父亲前段时间跟她提过要将七妹记在母亲名下,让她帮忙照看。
那时,她只当是他看在七妹早死娘亲的份上。
可类似的话从太子口中说出来,相关的就不是后宅的事情了。
她依稀记得七妹的娘是湘州那边送来的瘦马。
美则美矣,却完全是个精心雕琢的玩物,真能让父亲在她死后快十年,还挂念着她,要为她的女儿尽心安排吗?
“对了,还有最后一件事没有嘱咐你。”
萧云勾起唇:“那就是千万不能让丞相大人知道你心中的怀疑和猜测,你要知道,太子府和丞相府是有些距离的,万一有点什么问题,孤也救不了你。”
惊觉自己似乎触碰了隐秘,苏凤裳立刻打断自己的思绪,将头压得更低:“臣女定当竭尽全力爱护七妹,教养七妹。”
她原先只打算做些面子工夫,不因为一个妹妹就让母亲难受。
现在这事关着自己的身家性命,自然得尽心尽力。
萧云随手掏了块玉佩丢给她:“有什么事情拿不定主意,便让人拿着这块玉佩去朱鸾巷最里面那户人家。”
“是。”
苏凤裳犹豫了会儿,小心翼翼地问:“若是七皇子那边再寻我……”
萧云:“父皇给了要紧差事,孤暂且没空料理他,你可以随心应付他。”
意思是可以拿坑七皇子表忠心,也可以趁着七皇子还没倒,在他身上捞一笔。
她没有提醒对方三皇子和十皇子也要对七皇子下手。
要自己维护提点,等什么时候苏凤裳的功能抵过了再说。况且以女二苟到八百章的聪颖,要全身而退不难。
萧云的话听在苏凤裳耳中,便满满都是对七皇子的不屑与冷漠。
仿佛那不是能与自己竞争的皇兄,而是一只能够随手捏死的秋后蚂蚱。
苏凤裳的心思千回百转,言语小意,那厢的苏丞相却已是不耐烦应付陈家的人。
苏丞相有些不耐烦地说:“令公子身陷太子受伤一事,能这样意外地死去已经是很好的结局了,对陈家,对大家都好。”
陈安父亲脸色难看:“我儿之死绝非意外……”
苏丞相一脸惊讶:“那你们怎么不报官?”
陈家夫妻脸色涨红,算是彻底意识到对方没有为他们主持公道的意思。
也并不在意他们儿子是因为苏凤裳去摘星楼的事情。
公道和女儿,都无法打动这位权臣。
陈安父亲脸色冷沉下来:“太子册封礼尚未举行,皇上就已经在给他分配朝务,日后势必会令太子见过,丞相不担心被太子分权吗?”
“太子是盛国的储君,能够勤政是国之幸事,本官为何要担忧?”苏丞相直直地看向他们,“你们要找死,别拉着本官下水,不然你们未必等得到太子的清算。”
一向和气的人突然变脸,让夫妻二人的心直坠深渊。
“今日多有叨扰,我们这就离开,这就离开……”
陈安父亲讪笑着拉着妻子,低头从偏僻的门离开。
苏丞相阴沉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显然并不是像自己说的那样乐见太子掌权。
但他能在丞相的位置待这么久,对帝王之心的揣度超过绝大部分的人。
国师不倒,他是绝对不会跟太子翻脸的。
权力虽然是个好东西,却不是什么人都能驾驭的,太子要跟他分庭抗议,还嫩着。
现在且哄着。
怀着这样的心思,他看到三女儿为太子抚琴时,难得对妻子决定感到赞同。
凤裳心思玲珑,能在太子身边探查对方的想法,对他来说是好事。
苏凤裳看到父亲这模样,就知道对方决不可能捞自己,当即抱琴起身,识趣离开。
无论是书中的苏丞相,还是现实的苏丞相,萧云都称得上熟知。
无底线无良心,老谋深算的精致利己主义者。
女二罪孽背后隐形的男人。
什么收养身世成迷的女主,隐藏荣王世子逃离的消息,假装没有发现女儿侍卫是敌国质子,都是很小的一部分。
这样一个人,却在女二凄惨死去,男主君临天下之后,以国丈的身份享受天伦之乐,成为富贵闲人。
萧云对他只有比他更灿烂真诚的笑容:“父皇第一次给孤派差事就是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心里有些没底,特来向苏大人求助。”
整修皇城没什么技术含量,要求助只能是搜查奸细。
搜查奸细是个得罪人的活,苏丞相自然是用漂亮话推拒。
萧云却是打断了他的话:“孤没有白让大人帮忙的意思,这次来,是带了一件极有意义的礼物赠与您。”
她抬手,身后的侍从上前,打开锦盒,露出里面布满裂痕的残缺玉佛。
“此玉佛为警醒世人而碎,身负功德,灵性上佳,为供奉首选,听闻老夫人笃信佛道,不知这礼物可合适?”
苏丞相看不清太子幕篱之下的神色,便与碎裂重拼的玉佛对视。
陈家给太子送玉佛的事情他知道。
太子将玉佛从摘星楼顶扔下去,伤到七皇子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