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有联系的杨八小姐将其中一封信送到太子府上。
所以太子才会成为苏丞相之外唯一知道和州灾情的人。
她要借着这件事,将杨谷绑在自己的船上,再借机将对方往前推一把。
至于和州别驾魏林,她也已经派人去通知了对方。
只要对方想要当刺史,就会认下这件事。
如果对方已经跟刺史同流合污,掰扯不开,那在皇帝的暗探抵达之前,这位别驾就会死于“刺史买凶暗杀”。
虽然已经将细节安排妥当,萧云还是对月贵妃表示了感谢:“多谢娘娘提醒,若非如此,孤这边难免慌乱些。”
深夜,皇帝的暗卫潜入太子府的书房。
书房内堆着这两天从丞相府送来的奏折,暗卫将每一封都打开查看,发现最近的一封奏折竟然还是七日前的。
而且也没有提到和州的奏折。
搜寻一番后,他将目光放到一侧的架子上。
上面摆着些古籍与古玩,还有几个带锁的盒子,他一一撬开查看。
最终在一个专门装信件的机关木盒中找到了一封从和州送来的信,当场用薄纸临摹了一边,再将一切还原成原来的样子,悄悄离开。
而另一个去到丞相府的暗卫,也从丞相的卧室中找到了和州刺史递上来的折子。
没有找到刺史给丞相的信。
但公文出现在卧室的密室中,本身就很有问题。
皇帝拿到这些“证物”后,一夜未睡,前所未有地清醒。
第二天早朝,他照旧半睡不醒地坐在龙椅上,看那些与丞相交好的人抢先弹劾太子,说其枉顾国家社稷伤害己身,意图以死逼丞相让权等等。
皇帝打了个哈欠,似乎并没有将这些话放在心上,语气随意地问:“丞相也是这么觉得的吗?”
苏丞相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皇帝要硬保太子,自然不会逆着对方的想法说。
便为难地说:“殿下是在微臣府中……臣本不该就此事发表看法,但陛下既然问询,自然需说出心中所想。臣觉得,殿下尚且年轻,性子急些也正常,只是一时情绪激动才出此下策。”
皇帝:“那你可知,太子是为什么情绪激动?”
苏丞相自然在事后问清楚了。
那几位老臣虽然做得不对,但没有到能逼迫太子上吊的程度,这件事最大的过错方显然是太子。
他叹了口气说:“是微臣管教不言,因担忧几位老大人年迈体弱,命厨房为他们炖了补汤,以致他们因喝汤而耽误了公务。”
众大臣闻言,纷纷侧目,都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各自在心中嘲笑太子道行不够。
打不过丞相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如女子做派一般。
“你是这么认为的?”
苏丞相心中一沉,仍旧一脸茫然,用犹豫的语气说:“或有臣未得知的原因也说不定,昨日殿下昏迷,臣还未能与殿下说上话。”
皇帝看着丞相。
觉得对方永远都是这样一副能够体谅人,放低自己姿态的模样。
过去他觉得对方安生懂事,野心小。
现在看着却十分厌烦。
当了这么多年的丞相,还能是兔子不成?
“昨夜,太子给朕送了一封请罪折子。”皇帝从袖子里掏出折子来,看了底下一圈,没看出来哪个不是丞相一派的人,心情更是不佳。
最终,他选了个绝对不会出问题的人:“谢爱卿,你来替朕读一读上面的内容。”
御史大夫上前,双手接过折子。
一打开就差点儿没绷住。
这怎么像是他侄子写的?才过去几天,伯珩就被拉上太子的贼船了?
待看清里面的内容之后,他的脸色也冷了下来,肃声念完整封奏折,每说一句话,朝堂就死寂一分。
等念完的时候,方才参奏过太子的大臣已经跪得将头贴在地上。
丞相更是满眼惊骇。
不知道太子是怎么知晓和州之事的,但他知道,这一次他输得彻彻底底。
御史大夫合上奏折,没有像以往一样等其他人发言,而像是终于记起来自己是干什么的一样,对大臣弹劾太子一事做出点评。
“太子殿下一心为民,为和州灾情急如浴火,奏曹之人却尸位素餐,难以共情,丞相更是在公务期间擅离职守,微臣以为,诸君此刻更该声讨的是后者。”
他的话一出,御史台的人也纷纷活过来,声讨之声充满整个大殿。
姗姗来迟的萧云在幕篱之下露出一抹微笑。
太子上吊,那不叫上吊,叫“恨不能以身代苍生受苦”,叫“为民生而急,不得不出此下策”……
再荒唐的举动,上了价值之后,那也是崇高而有道德的。
奏曹的几位老臣没想到里头的事情这么大,也不敢再装哑巴,纷纷为自己解释。
“陛下,殿下只说有事向丞相大人请教,未曾同我们说过和州灾情啊。”
“我对和州的灾情毫不知情,没有见到过任何与此有关的折子,底下的人也没通知过我啊。”
……
皇帝敲了敲龙椅:“丞相昨天早上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