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元西若有所思,抬眼打量周围的族人;而那些人也在望着程元西三人,均是在等他们做决定。
程元西衡量再三,道:“族长村长,麻烦您们等一下,晚辈得去找父亲商量一下家中买粮之事;要是有可能,我亲自进城一趟看个究竟。”
“也好,那便有劳元西了。”
族长和村长连连点头,觉得此法甚好,“我们回去凑一凑,先凑一两银子出来。”
进城得他们凑。
不能让程大柱一家出了。
然而,二人都没想过程元西有不进城的可能性。
明仪坐在几步外的独轮车上抿了抿唇,这种感受真的挺糟糕的;到了这个世界后,浊气太盛,她的心思变得敏感了很多,对人性看到的也更多了。
罢了。
祖父一定会让父亲进城去。
明仪揉揉眉心,“哥哥,我想和爹爹一起进城,你去吗?”
“进城要银子,一两呢,够我一个月的束脩了。”程明礼摇头,那么贵就为了进个城门,不划算。
“那你在家陪着娘,看好咱们的东西。”明仪跳下独轮车,快步追上父亲的脚步,随他一道去找程大柱。
程元西低头看了看女儿,到底没说出拒绝的话;家里不缺银子,金银瓜子不少,进城了得给女儿买两套衣服,她的衣服又脏又破不像样儿,路上没有充足的水源洗洗衣服洗澡,他们本人也脏的厉害。
程大柱看到父女俩,已有猜测,“族长和村长让你来的?”
“是儿想进城去看看,到底是有粮食没有;若是有,儿买了咱们家要用的粮食出来,顺便跟他们说一声,若是没有粮食,也好了解一下城里的情况。”
程大柱微微颔首,“这么着也行,你等等,我让娘给你银子。”
“好。”程元西带女儿等在一旁,程大柱去找罗翠花,顺利拿了五两银子过来。
程元西抿着嘴,片刻后道:“爹,五两银子恐怕买不到什么粮食,进城就要一两;城里的人看到我们就知道是流民,粮价上不好说。”
人离乡贱,不是没道理的。
程大柱沉吟片刻,叹气一声,道:“能买多少是多少,你娘手里的银子没多少了,若是到了地方还得安家,能省则省吧。”
“知道了,爹。”
他这说,程元西就这么做。
回到自家地盘的程元西,将大一些的独轮车上的东西搬下来,而后将女儿放上去;路过程元东、程元南两家时,问道:“大哥二哥,你们有没有需要带的东西?”
“还真有。”程元东忙点头,等的就是这么一句话,“三弟,你等一下,我去找你大嫂拿点铜钱。”
程元南同样跑去找自家媳妇。
他们二人回来后,手里各拿了一两银子。
“三弟,我家想买点盐,麻烦你了。”程元东道。
程元南递上手中银两,“谢谢三弟了,你二嫂想买点盐和鞋子,明智、明信的脚尺寸你是知道的,你二嫂穿的鞋子跟三弟妹差不多大,你看着买,这些银子应该够了,不够的话回来再补给你。”
“行,那我先走了。”程元西推着女儿往前走,在出族人地盘的时候,族长和村长等候在必经之路。
族长交给他一两碎银子,又看看明仪,他们没准备明仪的进城费用。
“明仪也要去吗?”
“仪仪想去长长见识,我带他去;族长、村长,你们等我的消息。”
程元西推着女儿便走,到了城门外,稀稀拉拉的人群在排队;其中有好几个衣衫褴褛之人,应是跟他一样,是村里、族里派来打探消息的。
排了一盏茶的功夫,交二两银子进入城门。
街道两旁许多人在摆摊,有卖菜、卖粮食的,不过是粗粮不是细粮;也有人卖吃食,热乎乎的包子、馒头、饼子,酒楼正常运转,街道上蔓延着食物的香气。
“爹,您带了多少银子?”
明仪爬到爹面前问。
程元西道:“足够买粮食的,你想买什么?”
“爹,我们去洗个澡吧,换身干净衣裳再去粮铺。”
程元西沉吟片刻便应了,转转悠悠先去成衣铺一人买了两套衣服换洗,当然也给陈大丫、程明礼带了两套;带上这些衣服鞋子在城中找了一家看上去比较简陋的客栈。
好的客栈,人家小二看到他们俩的穿着就不能让他们进。
流民意味着不安全。
谁知道他们身上带没带病呢,为了安全起见也不能让他们进的。
在客栈里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穿上干净衣服;明仪觉得活过来了,神清气爽,走出客栈再买上两个肉包子啃,满足的她兴高采烈。
“爹,快去粮铺。”
“来了。”程元西咽下最后一口肉包子,满嘴肉香,临走时又买了十个肉包子,二十个大饼当干粮路上备着。
肉包子和饼子放进他们买的衣服里包起来,不让味道散发出去,又能保持热度,不至于凉的太快。
到达一家粮铺前,程元西探头一看,对女儿道:“仪仪在这里守着推车,爹进去看看有什么粮食。”
“好。”程明仪笑着点头,目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