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柱盯着她吃的津津有味,默默摇头;到底没再多说,而是坐下跟她一道用着小孙女孝敬来的好东西。
别说,王府出来的糕点跟外面卖的不一样,吃到嘴里软糯可口,过夜的糕点也比外面卖的好吃。
“好吃吧,我们老两口日后靠着的是三房,大房二房孝顺是孝顺,可是能否走出去,让程家繁荣昌盛得看三房。”
罗翠花早就知道,正是明白意识到了这一点,她才想把三房抓在手里;让三房的孩子对他们乖顺孝敬,她想要的是顺着他们的晚辈,不是会顶嘴的晚辈。
“需要你来说?”
“这不是怕你办糊涂事儿。”程大柱笑了笑,老妻眼中多了几分清明,心下便放心了,“老三他们都是孝顺的孩子,你把心思多放一些到我身上,不要去管儿孙了;家里的事儿慢慢的也交给老三家的吧,她日后才是主家事的人。”
与世家宗妇一样,一个好的宗妇才能让男人放心在外拼搏。
罗翠花撇嘴,“陈氏不行。”
“怎么不行?你倒是说说。”既说到了这里,程大柱就想跟她好好扯掰扯掰。
“她不孝,忤逆,老三都听她的。”
“她怎么不孝了?有好东西没想着我们?又是什么时候忤逆了?她说过我们一句不好吗?再说了,你说老三听她的;你不了解老三的性子?陈氏要是能左右老三的想法,那就不是老三。”
太了解这个儿子,有主见,主意也大。
陈氏压根不是那个牵着老三走的绳子,最终做决定的是老三。
罗翠花刚平复的心情,说起陈大丫,又被勾起了不喜、抵触。
“不是她在老三耳边吹枕头风,老三怎么会跟我顶嘴?”
“那是你过分了,老三是在为他们三房争取利益。”程大柱看的明白,格局在这里放着,他倒是理解为什么老妻看不清情况了;追根究底还是格局观的问题。
格局不一样,看问题的角度也不一样。
罗翠花不自在地垂下眼睑,盯着手上的糕点,没了胃口。
程大柱摇摇头,道:“日后不要偏向任何一房,他们都会孝顺我们;都是我们的后辈,没有什么区别的,只要他们孝顺就足够了,他们各自有各自的小家,就让他们过各自的生活就好,你觉得呢?”
不聋不哑不做家翁。
做长辈的,只要看到儿孙的孝顺即可,要求太多不仅小辈不不自在,苛求太多的长辈日子同样过不好。
如此,一个家庭怎么可能和睦?
“知道了,啰啰嗦嗦的。”程大柱经常在她耳边劝,她也发现了,她要求的太多;可是,那是她的儿子,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要求多一点怎么了?
她不觉得有错。
可是,当儿子们有了各自的想法,她要求多反而成了束缚他们,成为导致这个家不安宁的因素。
“你能真正想明白才好,咱们都老了,将来养老靠的是三个儿子;跟孙子辈儿没关系,孙子辈儿愿意孝敬一些就孝敬一些,不愿意我们又能说什么?”
掰烂揉碎了说给她听,罗翠花心底不平慢慢被抚平。
经过这一次谈话,罗翠花对三房的态度好了太多,明仪明显感受到了变化。
不过,是好的变化,祖母愿意改变,明仪便愿意多亲近亲近。
人和人之间没有什么是天生的,都是一点一滴经营出来的。
府城。
过了两日,周庭问不为,“画师可找到了?”
“回世子爷的话,下面的幕僚正在筛选。”不为一边伺候笔墨一边说道。
前来斟茶的下人听了一耳朵,没敢多听;茶杯放周庭手边又退出了书房。
周庭点头,“轻点的果子、树苗呢?”
“已经清点出来了,果子有五种,蒲陶、绿瓜、胡瓜、石榴、胡桃;因胡桃不方便剥壳,不是很受欢迎,因晒干了方便储存,库房里胡桃最多。”
“只是,王妃不爱吃;王妃很喜欢蒲陶、绿瓜、胡瓜和石榴,这两日陆陆续续送了一部分过去,还剩下一些。”
周庭听了一耳朵,“胡桃那东西确实不太好去壳,吃着也没甚特色,母妃不爱也正常。”
有甜水分多的水果,少数有人会喜欢胡桃那东西。
“果子分拣一半儿出来装箱,画师今日能否筛选出来?”
不为道:“可以的。”
“留下一名画师,爷一道送去给仪仪。”
不为早有预料,世子爷这般说的时候,他心中只冒出一个念头——果然如此。
“喏,奴才会安排下去的。”
周庭思索着该再送些什么东西给明仪,他总觉得这点子东西不足以表达他的感激,“不为,仪仪爱吃的那家烤全羊,你知道他家老板住哪儿吗?”
“奴才不知,不过,奴才派人去打听便是;那家老板是土生土长的西北人士,打听他不难。”那人他见过,口音和习性都是西北人。
“打听到了,请他单独做一份烤全羊和牛排,明儿个一早你去取;事情安排好,下去吧。”
“喏。”
不为得了吩咐,退出书房,先去安排库房管事一样水果装一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