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府中就有两个爱给人下黄连的大夫。
罗管家亲自去了一趟陶怡苑,将陈府医的话原封不动转达给明仪;观察明仪的脸色,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发现,她毫不心虚,眸光依旧清澈纯净,透着灵动。
程小娘子是孩童,可能考虑不不够全面,他不得不把话挑明。
“小娘子,甘公子每日用五十克的黄连,对身体没有影响吗?”
明仪理直气壮地开口:“受点小罪而已,死不了;罗管家放心便是,他便是再纨绔,我也不会私底下取他的狗命。”
罗管家松了口气,转而见她语气挺冲的,便知晓她生气了;软下声音,道。
“小娘子勿恼,奴才是担心你手上沾染人命;到底是奴才僭越,等世子爷回来,奴才亲自去世子爷跟前领罚。”
“不是什么大事,你尽职尽责的管理王府,协调内外关系;我生气不是因为你,这么点小事儿不必较真。”
明仪摆摆手。
王府这位管家是真正忠心之人,王府没有正经主子,他一样管的妥妥帖帖的;在外还能维系抚城一应人际关系,在王府需要他的时候,他能第一时间出面协理。
这般好的老管家若是因一点小事去领罚,她心里可过意不去。
惜老怜小之心,她还是有的。
“是奴才做出了僭越之举,该请罪的。”罗管家心头一暖,面容缓缓放松了点儿,看向明仪的目光透着一股子看小辈的慈祥,“您下次有事知会奴才一声,让奴才有个准备。”
明仪点点头,“知道了,下次有类似的事情,事后会与你说的。”
罗管家:.......
事后......
很灵性的一个词儿。
然而,好歹是她愿意知会他这个做奴才的一声,罢了,事后知道也行,不至于事到临头茫然四顾。
“您高兴就好。”抬手作揖,行礼告退,“奴才那边还有事要忙,先行告退。”
“罗管家慢走。”
人走了,明仪摸了摸下颚,对春梅问:“是不是黄连下轻了?”
“......”轻吗?
春梅错愕,“主子,五十克不轻了,这会儿甘公子怕是胆汁都快苦出来了。”
“哦。”
明仪意味深长地轻笑出声,眸光悠远,灵动的令春梅不由看愣了眼。
“主子,您不会是还想给甘公子下点黄连吧?”
“我是那没品的人吗?”恶作剧的方式,一种药用一次足矣。
春梅认真想了想,小心的看了看她,不知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索性不说话,主子说什么都对,不对也对。
明仪双眸划过狡黠光芒,“春梅,你去帮我准备一样东西。”
“主子请吩咐。”
她当即写了几种药材名字交给春梅。
春梅看了两眼,一时觉得莫名;上面的药材只是普通药材,十分常见,没见过主子用这样的方子做药啊!
“主子,奴婢这就去药房配药。”
“辛苦你了。”
“为主子效劳,奴婢不辛苦。”怎么能说是辛苦呢,跟着主子是自己求来的,心甘情愿,并且做再多努力都不过分,“奴婢先去了。”
春梅福身而去。
春喜站在旁边打着扇,好奇问明仪,“小娘子,您是想做药了吗?”
明仪的眼风扫过春喜,“你怎么看出来的?”
“奴婢只是猜的。”
“那恭喜你,猜准了;我就是要制作药,这次制作一种特殊又常见的药。”就拿甘家小伙子当试验品吧。
她的语气温柔,嘴角含笑,说出口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您.......”
不会是要制作新药整治甘公子吧?
话没说出口,她只是猜测罢了,继续问小娘子就不妥当了。
明仪却摸准了她的心思,只道:“新制出来的药,总要有人试用的呀,对不对?”
“对!”
回话的人斩钉截铁,话音一落,小姑娘满脸懊恼;她怎么就下意识开口了呢?!
明仪没再理会她。
春梅从府中药房配好药回来,明仪当即把春喜打发出去,只留下了春梅。
春喜对学医没兴趣,学的东西也一知半解;只会简单的整理药材,学了好几个月连炮制药材都没学会。
炮制药材的手法有许多,稀罕药材不会炮制,简单药材应该能学会吧!好几个月了呢。可她就是学不会,似天生没长那根筋。
“过来,药材磨成粉,分类放好。”明仪当即指挥起春梅来。
因明仪在学医,春梅也在学;罗管家就给陶怡苑买了一套一套崭新的切要、磨药的工具的,正好这次派上了用场。
春梅搬来东西工具,关上门就开始干。
一个磨药,一个调整配比。
明仪研究的不亦乐乎,看似简单的药,不用心也少了灵魂;所以,她每次做药的时候,总是全身心投入。
注意力全部在当下手中的活计上,自然而然会心生愉悦。
春梅把拿来的药材全部磨成粉,分类放在一大张油纸上,方便明仪取用;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