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过一会儿见到州城隍,我找个什么理由请辞呢?”
邱平跟在那武官的身后,脑袋里却开始构思了起来。
这调拨灵粹,主导此番丰收的烂摊子可万万不能落到自己头上,否则因果牵扯,怨气反噬,自己肯定会被那无穷无尽的元身劫难给搞死的。
“唉,有啦,我就说我最近一段时间练功出了差错,根基受损,为了不耽搁朝廷的大事,只能请求上头另觅高明啦。”
小泥鳅在心中暗暗给自己点了个赞,我都在工作期间受伤了,你们总不能还要逼我吧。
这么一想,他便悄悄摆出几分有气无力的样子,连小脸蛋也在他刻意地气血搬运下显得有点苍白。
也不知道这样能不能骗过威灵公,难不成要真给自己来一下狠的?
邱平悄悄举起一只手,又在自己的腹部比划了一下,想着要不要真制造一些伤势。
“你在作甚?”
忽然之间,那位走在前头的五官扭过头来,盯着邱平的爪子看了看。
小泥鳅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放在身后。
这人虽然遮掩得很好,但邱平依然感觉到了几分若有若无的煞气。
那武官盯着邱平看了一会儿,而后才脚下踏着阴云,单手抓握着锁链,那一众神灵被他的锁链拘拿着,尽数好似被抽掉了骨头,丝毫动弹不得。
邱平小心跟在对方的身后,亦步亦趋,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不多时,几人便来到了一处巍峨的建筑之前。
高大的院墙耸立,直入云端,沉沉阴云将其包裹覆盖。斑驳的墙体上,好似有无数血块在其中风干,一股子腥臭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
在正门之上,一尊形态诡异,犹如豺狼的怪物雕塑匍匐着,其双目猩红,在黑暗中散溢着跳跃的光。
好似随时要扑将出来,将人吞没。
而在其下的牌匾上,则写着“镇狱”二字。
看到这两个字,邱平心中一惊,竟然是州城隍衙门中的镇狱司。
负责全州之诏狱,任何贪赃枉法、作恶多端之人,都会进入镇狱司的名单。
“难不成是自己谋夺堰湖的事情被上头知道了?还是说自己平日里摸鱼太凶,有人把自己举报了?”
邱平看着那两个字,只觉得战战兢兢,双腿发抖,心中在一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有人形容镇狱司:魂飞汤火,惨毒难言。
传说里头有无数酷刑,任你是铁躯铜胎,进去也得被剥掉两层皮。
伴随着轰然一声响,前方镇狱司的大门打开,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内里躁动跳跃的雷火力量以及剧烈的高温,都令人身体都觉得要融化。
邱平的双目被这股熊熊力量冲击,只觉得瞳孔都在刺痛,他只能隐约看到那镇狱司内部有一根根硕大的铜柱,伫立在雷火之中。
“征伐军第十六营校尉胡一群,因畏战怯战,便编造自己练功出差错,根基受损之类的欺妄之语,企图蒙混过关,不入战场。”
“既如此,那便如伱所愿。”
那武官站在镇狱司的大门之前,回首看向众人,他的目光落到锁链拴着的第一个人身上。
那人一见这般状况,便吓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磕头不止。
“轰隆。”
在镇狱司之内,一道雷火刹那间飞腾而出,直接穿过了这人的身躯。
恐怖的雷火散发着可怖高温,此人虽然身体没有受伤,但体内的诸般法力、血气乃至感悟的法则尽数在燃烧。
而这人的境界也在迅速倒转,从一开始的元身,不多时就退化成了圣胎,而后圣胎消失,只留下祖窍,到最后连打通的气脉也被烧断。
此人身形一闪,便化作了一只数十丈长的黄皮黑爪的大狐狸,显出了原形。
见到这一幕,小泥鳅的脸色变得煞白。
“不行不行,看来一会儿看到城隍不能用根基受损这个理由了,我得换一个……要不就说堕龙关的源脉还有几处关键节点没有打通,为了不耽搁农时,此次就请其他提举司的主事来调拨灵粹吧。”
邱平绞尽脑汁,赶忙在心中又编了一个理由。
“征伐军二十七营兵备主事余如水,平时惫懒不力,致使战时后勤供给不足,险贻误军情,判处斩首之刑。”
那军官口中又宣告一声,而后在镇狱司中,飞出一柄雷火大刀,朝着那个叫余如水的人身上一落。
只如切瓜砍菜一般,将此人的脑袋砍断成两截。
随后光芒一闪,这人变成了一条硕大的无头黑鱼。
小泥鳅好似被雷霆劈过一般,整个人呆立当场,而后变得垂头丧气。
看来说自己源脉没有挖通这个理由也不行,否则给自己安一个惫懒不力、贻误军情的帽子,自己的脑袋可备不住这么砍。
“看来只能找人托关系了,幸好我在雷部认识曹无秧,我再给他送点礼,让他替我求求情,看能不能免了我此番的任务。”
邱平心里头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平时都是划水惯了,怎么这一次非要接下这个任务。
现在好了吧,就跟个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
“征伐军七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