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大眀帝看着又哀老了许多,原本花白的头发已经彻底白花花的一片,看不到几根黑色发丝。
他这场大病明显就是景迄做得手脚,只是不知道景迄既然要做手脚,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弄死大眀帝登基。
是心软了,还是大眀帝命硬,硬生生撑了过来。
“爱妃,过来。”
沙哑的嗓子有气无力,短短的四个字就像是耗费了莫大的气力。
苏翘上前跪坐在床榻边上,眼泪汪汪:“陛下可要快些好起来,陛下是臣妾的依靠,若是没有陛下,臣妾该怎么办……”
握住了大眀帝的手,苏翘侧眸看向一旁的刘金忠,“陛下用膳了没?吃药了没?”
问完不等刘金忠回答,又回眸看向了大眀帝,继续道,“殿下不要嫌臣妾啰嗦,臣妾胆子小,好不容易遇到对臣妾那么好的陛下,臣妾害怕。”
说完,脸往大眀帝的手掌一靠,这场着急上火的戏才算是演完了。
大眀帝大概也是这些日子病糊涂了,瞧着苏翘的模样,不说怀疑真假,反倒是心疼起苏翘的可怜模样。
“朕为了爱妃怎么也会好起来,护着爱妃不受任何人欺辱。”
“陛下金口玉言可要守诺,一定要尽快好起来。”
瞧着宫人送上了汤药,苏翘直接接过,“陛下若是不嫌臣妾手笨,臣妾伺候陛下用药可好。”
大眀帝自然不会嫌弃,他把苏翘叫来为得就是这个,由宫人扶着半躺在床榻上,大眀帝打量着苏翘低头吹药的模样:“爱妃可这样对过迄儿?”
这个问题让苏翘怔了怔,仿佛被羞辱了一般:“陛下这是嫌弃臣妾了?”
“若是嫌弃爱妃,就不会让爱妃贴身伺候,只是朕好奇,爱妃如何能让朕那个铁石心肠的儿子,独独对爱妃不同。”
靠在杏黄绣游龙的迎枕上,大眀帝审视的眼眸颇有压迫力。
看着像是因为这场病,人没了耐性,所以不愿意在跟苏翘慢悠悠的兜圈子,而是想直接知道答案。
“可能殿下外冷内热,只是看着铁石心肠呢?”
苏翘把吹凉的药喂到了大眀帝的嘴边,边喂药边道,“太子殿下其实是很好哄,他与太子妃不和,是因为太子妃不愿哄他。”
“那其他美人?”
“太子可能疑心她们是旁人安插的探子,只有臣妾是他亲手所救,也是他亲自决定要把臣妾留在身边。”
“这般你不觉得对不起他?”
大眀帝本以为苏翘会装傻,却没想到她笑眯眯地道出了自己对景迄的猜测。
听到大眀帝的质问,苏翘喂药的手一顿,歪了歪头,“陛下为何这般说?臣妾有何处对不起殿下?伺候殿下时臣妾是尽心尽力的。”
“若朕放你回去……”
大眀帝还没说完,苏翘就放下药碗,拉着大眀帝的胳膊撒娇道:“陛下说对臣妾好是诓人的?不是说金口玉言,都昭告了天下,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苏翘的抉择明显让大眀帝十分满意,他拍了拍抓住他胳膊不放的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朕既然说让你成朕的贵妃,自然会说到做到,朕这就下旨让工部与礼部拟定宝、册,择定吉时送往太庙。”
“臣妾谢陛下。”
完成了愿望,苏翘又拿起了汤药碗继续喂药。
不过大眀帝明显升起了谈性,与苏翘聊起了景迄的小时候。
听到景迄因为不乐意把自己的马让给别人,宁愿把马活活累死,苏翘心里默默骂了句神经病。
这马投胎投的太差,怎么就遇到了景迄这种主人。
他要是那么爱马,怎么不跟马一起葬在一座坟,说不定能生生世世做主仆。
大眀帝说了景迄的霸道,还说了景迄刚被封为太子时,因为不适应担起重担,在梦里大哭不止。
在大眀帝诉说的往事里,景迄就是个惹人怜爱的小可怜,苏翘丝毫联想不到现在的景迄。
听着听着,苏翘渐渐觉得不对。
倒不是怀疑大眀帝叙述的真实性,而是大眀帝的表情太慈爱了。
仔细思考,大眀帝说得这些,也都不是站在批判的角度数落景迄的不好,而是以一个慈父的视角来讲述他孩子小时候做得可爱蠢事。
也就是因为他的态度,所以苏翘才觉得曾经的景迄是个小可怜。
瞅着大眀帝脸上的神色,苏翘心中骂了声疯子。
上梁不正下梁歪,老的不正常,怪不得小的也有毛病。
大眀帝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因为太爱儿子,所以想掌控儿子的喜怒哀乐?
景迄来时,汤药已经见了底,苏翘正把瓷碗往托盘上搁。
“臣妾在伺候陛下吃些东西罢,药要喝,东西要吃,人才会好得快。”
话说完了,苏翘才转身看向了景迄,她没有站起而是坐着等待景迄给她请安。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7-0315:24:13~2021-07-0423:43:12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