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说,男人一有了钱就会起花心,王月琴不知道赵东城会不会是这样的人。
她仔细想想,又觉得赵东城不像是这种人。
而且他手里的钱都是贷的款,应该不敢到处乱花。
那他为啥说话那么心虚呢?
俗话说,好事不背人,背人没好事,要是他出去真的干了坏事怎么办?
王月琴越想越不放心,就多了个心眼。
她放下鞋底,关了电视和电灯,锁上大门,挺着逐渐鼓胀起来的肚子,也悄悄地出去了。
天上有个哑巴月亮,所以四下里也不是特别的暗。
王月琴一转过院墙角,就看见不远处影影乎乎的有个人,那人右手里夹着烟,烟火在下边一前一后地画着弧圈,王月琴看身形就知道是赵东城。
她想弄明白他到底想去哪儿,所以就不吱声,只是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赵东城走过村中心,走过父母的房屋,不大一会儿就到了村部屋后,他并没有朝南转弯去赵启章家,而是先往北走了一段路,然后就转而向西去了。
王月琴怕被他转弯时看见,连忙躲在了一棵大杨树后面,直到赵东城过了涵洞,她才紧走着跟了上去。
等她过了涵洞,发现赵东城已经走出好远了。
她隐隐约约地看到,赵东城还不时地朝后张望,像是怕后边有人跟着似的,王月琴忙又躲进暗影里,沿着树行走走停停。
她一向胆小,很少一个人走黑路,现在因为急于想知道赵东城到底想干什么,她竟一时忘了害怕,只是盯着赵东城的身影,一直在后边跟着。
她还要护着肚子里的孩子,恐怕摔着,所以走起路来很小心。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来到了村子的西头,王月琴看见赵东城在一棵大树下停了下来,还东张西望地瞧了一会儿。
王月琴吓了一跳,赶忙又往黑影里躲,她站在一棵树后定睛一看,心想这不是姐姐王月心家的屋后吗?
她不明白赵东城夜黑里跑到这里来干啥。
赵东城好像是确信了没人注意到他之后,就过了干壕沟,沿着王月心家的西院墙往南去了。
王月琴小心地过到壕沟那边,贴着墙角探头朝南张望,已经不见了赵东城的身影。
王月琴抬头看了一下,发现堂屋西间被砖块封起来的小窗里,有一些灯光泄出,好像当门里还有电视机的声音,看样子,王月心正在堂屋里看电视。
王月琴犹豫了一会儿,也沿着院墙根往南走,刚走到前院墙拐角处,就听见院门那里有轻轻的敲门声。
王月琴心里不由得一紧,心想,天都这么晚了,他到姐姐家来做什么?
难道。。。。。。?
她不愿往下想了,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嗵嗵”地跳得很快。
她探头瞧瞧,赵东城正一边轻轻地敲门,一边不时左右张望着。
这时,王月心已经从堂屋里来到了大门楼下,她轻声问着:“谁?”
就听赵东城压低着声音说:“是我,你快点开门。”
王月心又问了一句:“可是晶晶姨夫?”
赵东城答着:“是哩。”
接着,王月琴就听到了开门声,然后就是关门声。
王月琴登时呆在了那里,脑袋里轰轰作响。
她已经断定了,赵东城今晚来这里没有好事,可是,现在她该怎么办呢?
她心里又气又急,想大声叫开门进去大闹,但马上又觉得不妥。
她从大门缝里往院子里看,堂屋的门还没有关,但屋里的电灯已经被拉灭了,只有黑白电视机发出的一闪一闪的蓝灰色光亮。
她仔细地往屋里看,没有看到赵东城和王月心的身影。
她正不知如何是好,忽见王月心从里间走出来,把堂屋的门也关了。
王月琴心里一阵发恨,抬起脚就要跺门,但她还是忍住了,心想如果要是那样,姐姐和自己的男人就完了,以后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家戳脊梁骨,而她自己在人前也难以抬起头来。
她的心口有点发疼,一阵一阵的,像是有个针尖不停地在那里扎着,肚子也开始有些不舒服。
不知不觉间,她的脸上就有了两行热泪。
她恨赵东城,恨他得陇望蜀,恨他欺骗自己,背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