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碗小米粥,三根油条下肚,张立行肚子饱饱的,也热乎乎的,杨婆婆便催促张立行道:小李子,你既然回城了,就赶紧把户口迁过来,要不然以后不好安排工作,明天过年,你今天就去办,赶紧的,知道吗?
户口在这年头那就是第一重大的事情,没有户口一天都过不下去,别的不说,单说没有户口,就领不到各种粮票布票油票,没有票,有钱也买不到东西,只能饿死。
哎,我待会就去派出所办。
今天是2月14,也就是所谓的情人节,不过这年头可没人过洋人的节,但明天2月15可是除夕,那可是全国各地都要放假的,错过了今天,可就要等最少一个星期。
于是张立行离开杨婆婆家后,就回家找户口本,张立行知道父亲喜欢把户口本,身份证什么的放在床头柜里,可是翻了一阵却没有找到。
家里就这么大,东西就这么多,除了床头柜,就只剩床下几个装衣服和杂物的包袱还能藏东西,张立行把包袱全部翻了一边,都没有找到户口本。
张立行脸色难看,知道户口本一定是被父亲和后母邓红带身上去了。
于是张立行便直接去拖拉机车间找父亲张根宝,可是见到他之后,他说的话却是让张立行恨不得要打人。
那户口本在哪里,我要把户口迁过来,
父亲张根宝听了,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这六年在乡下应该赚了不少钱,家里困难,你弟弟又是长身体的时候,你要不先帮帮家里,反正你吃喝拉撒都在家里,也用不上钱。
知情下放到农村,每天参加劳动可以赚工分,男知情干满一天赚十工分,女知情一天八工分,不干活没工分,十个工分差不多就是五毛钱,年底统计总工分。
这样一算,干满一个月也有十几块钱,但你也得用钱啊,有时候打个牙祭,买件衣裳,换个热水瓶什么的,头疼脑热也是有的,基本是存不到什么钱,有的还需要家里寄钱来补贴。
而这个张根宝两口子,很明显他们是只算了张立行赚了多少钱,而没算张立行用了多少钱,现在就把主意打到这上面来了。
张立行不由得生气了,语气重了几分,也带着寒意,说道:你还好意思问我要钱?我在瓦头村六年,你不闻不问,这日子怎么过来的你知道吗?别人父母一年还寄好几次东西过去,你呢?我死了吗?你没我这个儿子是吗?
张根宝被张立行说的无言以对,这年头虽然普遍困难,但城市比农村还是要好不少,各方面比农村也更便利,所以城里人时不时接济一下乡下的亲人,这也是人之常情。
哪像张根宝这样对儿子,他就没在意过,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张根宝最后支支吾吾的说道:户口本一直是你娘在保管,要不你问问她。
说完,他就像逃跑一样的走了。
张立行见他这样,知道他们是要逼着自己把钱交出来,虽然自己六年赚的钱不多,而且凭着多出来四十年的信息储备,赚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张立行哪里能够容忍他们这样打自己主意?
张立行怎么可能低头,他咽不下这口气啊。
还治不了你!
于是张立行找到拖拉机厂厂长办公室,要求见厂长。
一个叫做吴进的办公室主任听张立行要见厂长,于是问道:小同志,你是哪个车间的,找厂长有什么事吗?张立行说道:我是你们装配车间工人张根宝的儿子,我叫张立行,我刚刚结束知情生活返城,因为我和父亲之间有矛盾,导致我父亲扣下了家里的户口本,我不能迁移户口了,希望厂里的领导能够重视。
吴进一听事关知情迁户口,那也是不敢怠慢。
于是吴进说道:小同志,你先在这里等一下,厂长在车间视察,我去说一声。
好,那麻烦你了。
张立行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大概等了三十多分钟,厂长钟跃民来了。
钟跃民大概五十多岁,右胳膊夹着一根拐杖,走路虽然不是很方便,但依然让人感觉身材魁梧,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气势。
张立行以前听人说过,说他是军人出身,参加过伟大的立国之战,那场战争我们国家几乎是以一国之力单挑半个世界,而且对方阵营里面还有世界头号强国,可见战争难度之高,钟跃民就是在那场战斗中受了伤,右腿被截肢,退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