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车——请注意!倒车——请注意!”
徐伊甸懒洋洋地睁开眼,寻找声音的来源,结果发现是自己的手机响了。
他揉着眼睛接通电话,曹旭阳的声音立刻从电话里穿了出来:“伊甸儿!醒了没有!”
徐伊甸还没睡醒,含糊地“唔”了一声。
“我就知道!”曹旭阳倒是一点不见外,立刻开始关心徐伊甸的婚后生活,“说真的,蔺珣看着那么大的个子,活儿怎么样?”
一说这个徐伊甸就不困了,自己怎么还活着呢?
他眯着眼睛想了一下,昨天晚上蔺珣进来了以后,自己就一直闭着眼睛装死,然后装着装着……就睡着了?
他撑着身子看了一圈,卧室里就他自己,床的另一半稍微有些凹陷,一看也是睡过人的。
“什么情况伊甸儿?回味起来还没完没了了?”曹旭阳挺能唠叨,舌头比老太太的裹脚布还长,“虽然说在我看来蔺家这个老二肯定是配不上你,但是蔺珣那个模样你也清楚,虽然瘸了只眼,阳城馋他的人多得是,也不算是完全没有长处。”
这话徐伊甸就不爱听了,什么叫瘸了只眼?
“有事说事,”他有点不耐烦,“一大早的打电话。”
“嗐都下午了行吗!”曹旭阳大喇喇的,也不生气,“说正事儿呢啊,今儿晚上陈儿他弟弟满月酒,陈儿心情不太好,喊人攒局子呢,你过来吧。”
富二代的生态圈成分并不复杂,陈放算是几个太岁头子之一。
徐伊甸记得原主就是借这个机会结识了陈放,不仅给蔺珣头上添了一点绿,还试图合起伙来弄倒蔺珣。
反正都不是好人。
“怎么老是不说话啊伊甸儿?”曹旭阳又语重心长起来,“徐家在云都也是一顶一的大户,你这来阳城一年多了,连个小圈子都混不好说不过去啊!本来你追那个煞星就受拖累,现在你俩又结婚了,你毕业以后不得留在阳城吗?轰趴什么的你就算不感兴趣也得露露脸吧?我知道你哥能罩你,但他毕竟远在云都……”
“我去。”徐伊甸没想不去。
书里那些试图害蔺珣的人大多就在这个圈子里,万一自己一时半会死不了,知己知彼总不是坏事。
曹旭阳没想到徐伊甸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一肚子话都被憋了回去,“……这就对了。”
挂了电话,徐伊甸收拾利索准备下楼。
曹旭阳真没开玩笑,徐伊甸这一觉都快睡到下午三点了,肚子里一阵咕噜噜的抗议声。
穿书还是个体力活。
徐伊甸揉着肚子走下吱呀吱呀的楼梯,就看见陈伯正把一小碗汤面往桌子上摆。
听见徐伊甸的动静,陈伯抬头跟他打招呼:“小先生起来了?”
徐伊甸有点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头发:“嗯,你们都吃过了?”
陈曲抱着一小碗章鱼开花肠从后面走过来,憨笑着嘟囔:“船长坏,只给公主吃汤面,我给你偷了小香肠,你爱吃吧?”
“爱吃!”徐伊甸跟陈曲并排坐在一起,像是两个干坏事的小朋友,“你要吃汤面吗?我们一起吃吗?”
“陈曲。”老管家微微板着脸,“小先生大半天没吃饭了,不能吃那些难消化的。”
陈曲这次没闹,小声跟徐伊甸说:“那我等会儿偷偷给你一个,你埋在碗里。以前我也给船长埋过,不会被发现的。”
徐伊甸心里一半暖一半凉,暖的是一个陌生人居然对自己这样好,凉的是蔺珣居然还要陈曲给埋吃的,可见蔺家以前是怎么对蔺珣的。
心事重重地吃了一碗热腾腾的面,又和陈曲一人喝了一杯甜牛奶,五脏庙的香火续上,徐伊甸就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蔺珣还没立刻杀了他,他就还有机会救他以及自救!
相当周全地计划了一番等会儿去了聚会现场都要了解哪些信息,他决定整个过程都不需要把蔺珣掺和进来。
他正雄赳赳气昂昂地整装待发,蔺珣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边:“你要去哪儿?”
徐伊甸差点让他吓得吐奶,细声细气地问:“你……没去工作吗?”
蔺珣轻轻捏了捏鼻梁,不紧不慢地说:“你不是说我去哪儿你去哪儿?你在楼上睡觉,我就只能在家里办公了。”
徐伊甸被这个强大的逻辑关系震得一懵:?
“所以现在要去哪儿?”蔺珣弯下腰,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这本书的作者虽然又狗又后妈,但是对蔺珣这张脸是真的下足了功夫。那只孤傲的眼睛懒洋洋的,却有莫名的杀伤力,看得人好像被一杆银河枪击中心口,两眼冒星星,胸口里扑通扑通地乱跳。
穿书以来,徐伊甸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这么正面地被蔺珣注视,腰和腿一起软了,舌头也就不听使唤地交待了实话:“要去参加陈放的聚会。”
“好。”又是这样孤零零的一个字。
*
直到跟着蔺珣一起走进一片灯红酒绿,徐伊甸才回过味来:我怎么把他带来了?!
曹旭阳显然和他一个想法,一言难尽地看了一眼蔺珣,又转头跟徐伊甸说:“来了,过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