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沉重地喘息起来。

“你绑着我，想把我喂给她么？”他放低声音问道，随后又轻声咒骂一句。

“不。”林枫淡淡道，“我会放你走，但不是现在。”

“你这恶棍！”奥斯嘶声道，“你要用我吸引妖鸟？”

“对。”

奥斯安静下来，不再挣扎，静静地躺在那里。

“猎妖师？”

“嗯？”

奥斯：“我的确想把森泰扳倒。这么想的人多了去，但只有我一心一意想让他死。我要让他受尽折磨，让他发疯，让他活生生地腐烂殆尽……”

林枫沉默不语。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爱森雅！她是国王的妹妹、国王的情妇、国王的……但我爱她……猎妖师，你还在么？”

林枫：“在。”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事实不是那样，相信我，我没下任何咒语。我对魔法一无所知。只有一次，我在盛怒中说……只有一次。猎妖师？你在听么？”

林枫：“在听。”

“是他母亲，王太后。肯定是她！她不能忍受，他跟森雅在一起……不是我！

我曾想劝阻他们，可森雅她……猎妖师！我当时气疯了，就说……猎妖师？是因为我么？是不是因为我？”

林枫淡淡道：“已经不重要了。”

“猎妖师，快到午夜了吧？”

林枫：“快了。”

“让我走吧，多给我点时间。”

“不行。”林枫摇头。

此刻，奥斯还没听到，石棺盖被推到一旁的刮擦声。

但林枫听到了，于是俯下身子，用匕首割断那根捆住奥斯的绳子。

奥斯没等他说话，连忙爬起身，拖着麻木的双腿跑了出去。他的双眼已经适应了黑暗，足以看清夜色下通往出口的路。

挡住墓穴入口的大石板向前移去，随后砰的一声，砸在地上。

林枫小心地站在楼梯扶手后面，看着妖鸟畸形的身体，迅速而准确地追向奥斯离开的方向，在她奔跑时竟然全无声响。

骇人而疯狂的哀嚎声，瞬间撕裂了夜空，令老旧的宫墙为之摇晃，声音忽高忽低，颤抖不休。

林枫快步走到大厅中间，站在墓穴入口处。

他脱下外套，活动双肩，调整长剑的位置，最后戴上护手。

他知道，上个月圆之夜过后，吸血妖鸟并不缺少食物，但她不会放过奥斯的尸体。心和肝，是她长眠中的最佳补品。

林枫在等待。

根据他的计算，距黎明大概还有三个小时。

公鸡的啼叫，只可能误导他，但这附近恐怕已经没有公鸡了。

他听到了她的声音。

她慢慢拖着步子，在地上缓缓前进。随后，他看到了她。

那些描述分毫不差。

粗短的脖子上，长着一颗大得不成比例的脑袋，上面长满纠结肮脏的红色毛发，眼睛像野兽一样，在黑夜中闪着红光。

妖鸟站定不动，目光定格在林枫身上。

她突然张开血盆大口，仿佛对那嘴锋利的白牙很是骄傲。

接着咔嚓一声，迅速咬合在一起，就像箱盖合拢的声音。

她高高跃起，染血的利爪，挥向林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