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回去,最后一堂课本来是安排给你们写作业的。你既然提前完成了,那便可以离开了。”
“不必了,先生,我自己回去便是。”
“你自己回去,可有马车?若你父亲仍然不肯送你娘亲就医,你可有法子?”
见姜与南嗫嚅了几句,说不出话来,高遇回去课堂吩咐了几句,又出来道:“走吧。”
姜家的人正吵成一团,顾氏躺在床上,额头上还淌着血。看姜与南和一个年轻男人进来了,屋子里静了一静,道:“你是何人?”
姜与南正要说话,高遇道:“我是卓家的人,问姜老爷安。我家夫人听闻亲家母受伤,十分关心,特派我前来协助。”
知道是卓府的人,姜去梦哪里敢怠慢,热茶立刻伺候着,被高遇拒了,坚持要带顾氏去看大夫。姜去梦道:“她么,小问题,看大夫是没必要的。再说了,咱们家哪里有那个闲钱。”
高遇没跟他废话,径直把人带上马车了,除了姜与南跟随着,并不要其他人来。顾氏受伤已经有一会儿了,哎哟哎哟地叫着,知晓男子是卓家的人,又不敢太过放肆,只是时不时瞥他一眼。渐渐地,胆子大了些,道:“这位,如何称呼啊?我私心瞧着,倒有些眼熟,怕是之前偶然见过不成?”
姜与南插话道:“娘亲,这位是我的先生,高先生。他听说我们家里有事,特地赶过来相助的。”
“原来是这样,您可真是大好人啊,南儿多亏了您的照顾。”
“伯母不必客气,我们先去看看大夫再说。”高遇说道。很快,马车夫寻到了离得近的一个医馆,姜与南小心扶了顾氏下来,大夫仔细清理了伤口包扎起来。
姜与南怀里揣着姜或北给的银子,要去结账时才知道高遇已经给了。待要还给高遇,高遇却不肯收下。几番推辞,姜与南还是没能成功给高遇。他决定第二天去送还给姜或北。
姜家的事,高遇毕竟不好过问什么。回去的路上,高遇没问,顾氏却打开了话匣子,一路说着缘由。
“你当是为什么?还不是看上了我最后剩的一点子嫁妆。那些年藏着掖着的,还是被你爹给惦记上了,不光是他惦记,你舅舅和李姨娘可是都惦记着。李姨娘见你去了卓府私学,眼红得很,在你爹面前闹了几次,说是你姐姐偏私,不想让姜寻也去上学,你爹耳根子软被哄得听了进去。李姨娘说要补偿姜寻,给他找个数一数二的学堂念书,这哪是说寻就寻的,凭着咱们家的家底,哪里有那么多银子?这就冲着我的嫁妆来了。碰上你那个不成器的舅舅上门来借钱,说你表兄成亲连聘礼都拿不出,非要我来贴补。被李姨娘听见了,那还了得,争执着打了起来。偏我没运道,伤了额头。”顾氏絮絮叨叨地说着。
姜与南点点头,道:“娘亲,那你的嫁妆保住了吗?”
顾氏笑眯眯道:“保住了,我那点钱,留着以后给你用呢。谁都别想抢走了。你爹不肯带我找大夫,还不是怕花钱,就任凭我流血,简直太没良心了。我呢,忍一忍也就过了。”
“那姐姐怎么知道的?家里的事。”
顾氏道:“我压根不打算让你姐姐知道,多半是你舅舅跑去报信,想诈的钱,得亏你姐留了个心眼,让你送回来。”顾氏不知道高遇给医药费的事,只当用的姜或北的钱。高遇特地嘱咐了姜与南别提这件事。
过了一日,高遇在卓家的藏书阁里再次与姜或北相遇了。
姜或北找了一堆书在看,并料不到有人在此地。这藏书阁很安静很偏僻,平时少有人来的。高遇走路轻手轻脚,姜或北又看得专注,竟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