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
奚将阑随手取下耳饰扔在一边,足尖蹬着半空弯曲的藤鞭,借力往前在无声雷中身形如利箭冲到盛焦面前。
盛焦眼睛眨都不眨,天衍珠当即就要狠狠劈下。
奚将阑突然喝道:“冬融——!”
话音刚落,盛焦腰间隐藏身形的冬融剑瞬间出现。
有天衍珠,盛焦很少用这把冬融剑同人交手。
冬融和春雨是同一块灵剑石铸成,灵力相连,奚将阑乍一出声唤它,冬融晕晕乎乎地从盛焦腰间飞窜而出,“啪”地落在奚将阑掌心。
奚将阑眼睛眨也不眨,艶美的脸上浮现一抹勾魂摄魄的笑意,握剑便劈!
盛焦:“……”
他怎么敢的?
奚将阑就敢。
趁着冬融没反应过来,转瞬破开能让天崩地裂的雷光劈开,在即将冲到盛焦面门时,五指狠狠在剑刃上一滑,血痕布满整个剑刃。
冬融剑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又被拿来砍主人了,赶忙挣扎想要离开。
但奚将阑没给它时间,那血似乎淬着毒,闪现一抹血光,干脆利落往盛焦身上斩去,丝毫不留情面。
冬融剑灵尖叫:“啊——!”
盛焦瞳孔轻动,抬手一勾,五颗显示出「诛」的珠子瞬间挡在他面前,同冬融剑遽然相撞。
“锵!”
冬融剑刃上一滴血落在盛焦脸颊,“嘶嘶”一阵微响,竟将他的脸腐蚀出一圈狰狞的红痕。
奚将阑连骨血中都淬着毒。
但盛焦眼睛都没眨一下,宽大的手以肉眼都捕捉不到的速度猛地往前一探,将半空中还未来得及退去的奚将阑一把抓住。
砰的一声闷响。
盛焦力道大到无法想象不容抗拒,近乎冷血无情地扼着奚将阑的脖颈,将单薄身躯狠狠掼在地上。
冬融剑已经重回他掌心,寒光乍现,剑尖直朝奚将阑心口落下。
奚将阑猝不及防,整个人像是折翼蝴蝶,轻而易举被按住,后背撞在地上,险些直接呛出一口血。
就在冬融即将落下时,他倏地张开五指结出一团灵力挡住冰冷剑尖。
剑尖往下,结界阻拦。
各个用尽全力厮杀,手都在颤抖。
“轰!”奚将阑用力一甩,力道之大竟让冬融剑从盛焦掌心脱手飞出,狼狈摔在地上。
盛焦面容森寒,脸侧狰狞的血痕缓慢地愈合,空洞无神的眼眸带着杀意,一字一顿像是雪山之巅肆虐的雪崩,撼天动地。
“奚、绝。”
“咳……哈哈。”奚将阑被扼住命门,竟然还在笑,他笑得浑身颤抖,手指挣扎着伸向前,一点点揪住盛焦的衣襟。
盛焦居高临下注视着他,强大而冷厉的身形给足冰冷的压迫感。
他冷冷扣住奚将阑不知道在做什么小动作的手,吐字如冰:“你若再……”
奚将阑突然道:“盛无灼。”
盛焦一愣。
奚将阑突然不管脖颈处那双要人命的手,奋力拽着盛焦的衣襟扬起脖颈,顺势也将盛焦半个身子往下一拽。
盛焦被叫得愣了一下神。
再次反应过来时,一股含着丹桂气息的“蝴蝶”轻轻落在他唇边。
盛焦瞳孔剧缩。
奚将阑给了盛焦一个缠绵又亲密的吻。
……甚至用染血的舌尖撬开盛焦紧闭的唇缝,急促的呼吸交缠,哪怕剑拔弩张中也带来一股至死方休的暧昧。
耳畔剧烈嗡鸣。
浑身血脉奔腾的声音如涓涓流水,淌过每一寸经脉,甚至连指尖都泛着酥麻。
冬融剑愣住,直接横尸当场,恨不得自己死了。
一百零七颗天衍珠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僵在半空一瞬,噼里啪啦砸在地上。
同时,横玉度和酆聿终于登上画舫。
酆聿嘚啵嘚啵:“他们不会真的打起来吧?!相爱相杀?娘的真带感!”
横玉度蹙眉:“盛焦的灵级相纹很难缠,无论他本心如何,却只能万事遵公道、不可藏私——我听说天衍珠执意要断将阑有罪,刚才那阵仗,恐怕两人已经打上头……”
话音戛然而止。
轮椅猛地急刹车,木轮滚动和地面摩擦传来刺耳的摩擦声,猝不及防的横玉度差点不受控制飞出去。
两人木然看着远处废墟,不约而同地伸出手往旁边一伸,似乎想要捂住对方的眼睛。
横玉度:“……”
酆聿:“……”
酆聿猛地将轮椅往后一转,面红耳赤地道:“打、打上头?这恐怕不是打上了头,咱们要是再晚来一点,他们得直奔下三路去吧!”
横玉度:“……”
横玉度本就受惊,此时乍一被酆聿这短短一句虎狼之词吓了一跳,捂着心脏愕然看他。
酆聿干咳一声,知晓横玉度这种端方君子听不得这种腌臜话,忙打了个哈哈,正要推他走,却听到身后传来奚将阑的一声……
“——听之、任之、护之!”
琉璃雀尖啸一声。
「换明月」的灵力猛地溢满整个画舫。
横玉度唇角不自觉地抽动,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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