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景游人傻了。
记忆里柔婉娴静、仿佛画中人小仙子, 怎摇身一变,变成个下手狠辣武夫?
荀景游咽喉要害处被锁得难以呼吸,说不出话,靠着土墙身子都开始发软, 明显是个身手远不如姜芝真弱鸡, 阮朝汐松了点劲, 让他喘口气。
“叫你人住手。”她复道。
荀景游咳嗽着, 虚弱地招呼家仆,“住、住手。都住手。”
李奕臣拉扯几个荀氏家仆这时已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荀九郎喊一声“住手”,倒叫李奕臣住了手。地上躺着呻||吟家仆们这时才看清了荀九郎窘境,地上挣扎着要爬起,各个大惊失色, “郎君!郎君可无事?”
李奕辰抢回包袱, 大步冲过站在阮朝汐身侧。
“九郎君?”他一挑眉, “该不是追捕吧?仆说句不客气话,追捕也轮不到九郎君。”
荀景游后怕地捂紧脖子。刚才出手狠辣一记锁喉, 彻底掐灭了他意外佳人逢所有旖旎心思,他强自镇定阮朝汐分辩。
“并非追捕!只是管城游历散心。看我只带了一辆车出行,寥寥几名家仆跟车, 哪家追捕只带这几个人手?”
阮朝汐看他随确实只带了不到十个,略想了下, 便明白了前因后果,“你于市集上意外见了我,又不敢确认, 因此吩咐家仆引开我身边人,你好拦住我问询?”
荀景游意外在豫北碰到了故人, 故人却印象里截然不同,令他大为困惑。 “我刚才确实不敢认。你肤色怎么了,眉毛也——”
“看不惯?” 阮朝汐好笑地反问。
眸子里漾起清浅笑意又是熟悉了。荀景游恍然大悟,十二娘出奔豫北,逃避追捕数月,必然乔装改扮。
“在下明白了。”
李奕臣在旁边虎视眈眈,目光也盯住荀九郎脖子。像他这种云间坞出身家臣,对付寻常家仆,足以一个打十个。荀九郎紧张地又往后靠紧土墙。
阮朝汐回头对李奕臣道,“他说得应该是真。”
李奕臣目光脖颈处转开了。荀景游松了口气。
对着面前乔装改扮佳人,他声音柔软下。
“在下绝无恶意,确实是闲逛时无意撞上。我家二兄北上寻三兄,在下也是被家里逼催,才跟随二兄一起前。但我我家三兄……哼,我不想见他,半道上索性故意走脱。说管城繁华,今日临时起意,过市集随意走走。”
“原如此。”阮朝汐往后退半步,确实是意外撞到人,她放下了心。 “今日得罪了,有缘相见故人,还望不要泄露消息,后有期。”
荀景游乍遇了故人,却不愿就这么分别。
骡子板车在前头走,马车跟在后头缓行,荀九郎喝令家仆催动辔头,追上去道, “十二——”
阮朝汐侧头瞪他一眼。侧颜动人心魄,眼神犀利如刀,荀景游立刻改口,尴尬道,“咳,不如何称呼。”
阮朝汐盘膝坐在骡车上,不冷不热道,“熊二郎。赶车是我兄长,熊大郎。”
“……好名字。”
荀景游被艰难地把化名念出口,“二郎原在豫北。你可,阮家大兄遣了无数曲南下寻人,一路往豫南,青州。你们往北走,是个好决策。”
“然而,豫北也不安全。我家三兄调用了荀氏壁数千曲,在豫州司州交界处回搜寻你们,距离管城这里并不远。你们——该不打算要去司州罢?”
阮朝汐心里一沉,李奕臣互看一眼,没说话。
他们确实打算开春天气暖了出豫北,入司州。
“多谢告。”阮朝汐轻声说,“过了整个冬季了,怎还在搜寻?我们打算。他如今在京城可好?”
本是一句寻常问候,荀九郎却露出古怪神色。
“三兄未入京城。他去年底赴京半道上遇袭受伤,么大消息,你竟未说?”
荀九朗说到一半时,阮朝汐已经霍然抬头,清亮眸子里满是震惊。
传言中遇刺避入山中朝廷臣,流言纷纷扬扬,每隔几日换个新说法,真假难辨,他们权当做饭后闲聊话题。
原竟都是真?
遇袭……怎么是他?!
阮朝汐目光里带了惊骇,荀九郎继续往下说道,“人停在司州无名山中。如今都开春了,人依旧停滞不肯入京。京城接连派遣了两拨使者前荀氏壁问询,族中不安,这次二兄领了不少族人前,哼,都是劝他出山。”
消息过于大,阮朝汐追问, “到底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