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期。告辞。”
李奕臣一扯套索,骡车马车分开,荀景游猝不及防, “等等!……你这就走了?别走,我有话你说!”
骡车放缓步子,阮朝汐在春日阳光下回身。“何事?”
“你当真不要我帮忙?往南有你阮家人搜捕,往北有三兄人搜捕,你在停留在豫北又不算安全。”荀九郎指了指自己,
“我近期打算出豫北,往司州,一路游历过去。你如果有意前往司州话,我可以送你一程。”
阮朝汐只着,不答话。
荀九郎自问得唐突,急忙又补充说,“你家臣也可随行。我看你们度日艰难,不如随我寻一处司州城里置下产业,安稳度日。我见故人衣食无忧,心中也舒展畅怀。——岂不是好过在乡野间居无定所?”
阮朝汐越越觉得反常,警惕心大起,随手一指骡车上大包袱。
“家中几个兄弟相依为命,虽然身在乡野,吃穿用度不精细,但胜在自在,我心中也舒展畅怀。多谢九郎相邀,我你好意,不必了。你自去游历山水罢。”
骡车马车分开,才行了几步,马车却又追上,横拦住骡车前路。
荀九郎问得还是句,“留在豫北内外交困,我却可以送你去司州。你当真不要我帮忙?”
盯着阻路马车,阮朝汐视线冷淡下去,纤白手指搭在匕首柄上。李奕臣反手握住了腰刀。
反复纠缠,意图不明。
“直说罢,九郎。你纠缠我不放到底想要什么。”
她直视着荀景游,“有人曾对我说过,天真活法在坞壁外不能活。如今我已经脱离了坞壁庇护。不错,我两度弃婚出逃,在豫州声名算是毁尽了。但如果你因此出了妄想,想捏住把柄,纠缠我做外室,你想也不要想。”
到‘外室’两个字,荀九郎一张白皙清俊脸陡然涨红。
“你怎如此想我。我……我岂是纠缠良家女郎做外室种人!”他又羞又恼,忿然道,“我们三房家风严,莫要多心!”
“好极。”阮朝汐仔细观察他神色,“既然无心纠缠我做外室,九郎如此热心殷勤,冒着被家族责罚危险,又要送我去司州,又要出钱安顿,目何在?可否直说?”
荀九郎支支吾吾不肯说。
阮朝汐等候片刻,耐心失尽,转头招呼李奕臣,“冲过去。”
骡子撒腿狂奔,荀九郎马车不依不饶追了上。
“你绝不要往司州方向走。”荀九郎提醒她,“三兄调遣了数千曲,在豫北往司州方向搜索数月,至今在寻你!句句是真,我好心好意提醒你!”
阮朝汐反问,“九郎目何在?我不信什么‘故人逢一场,见你过得好,我便开怀畅意’之类说辞。还是句,有话直说。”
李奕臣斜睨对面,抖动套索,骡车马车分开,眼看就要走往不同山道。荀九郎一咬牙,“你随我去旁边,我说给你。”
两人下车去了侧边,下里无人,荀景游实话实说。
“市集里意外逢,我对你确实有点……但你迎面对我就是一招个……至今心有余悸,我对你什么心思也歇下了!但我心里气恼三兄,心意至今不平。你弃婚出逃,他处寻你,你若轻易被他追捕回去,岂不是令他畅怀快意!因此我要助你躲藏。天涯海角,躲得越远越好,叫他十年八年寻你不得,懊恼锥心!”
阮朝汐得哑然无言。她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原因,荀玄微把他自己兄弟得罪至此,竟然不惜帮助自己出逃也要给他下绊子。
哑然之余又觉得好笑,忍不住侧过脸去,抿着嘴,微微地笑了。
荀景游说完便有些后悔,见阮朝汐竟然笑了,美人颜如玉,被美人嘲笑滋味却大为不好过,心里懊恼之极。
“是你自己要,完却笑我。罢了,告辞。”羞窘得就要拂袖而去。
阮朝汐忍着笑把人拦住,“好了,如今我道你想法了。虽然不够君子胸襟,胜在意图坦荡,助人而不毁人。感谢你如实相告,之前是我误,还请恕罪。”
荀景游心里畅快了。
他矜持地咳了声,“如今可愿我助你出行了?我确实有事要去往司州。可以带你一程,并不麻烦。”
阮朝汐莞尔道,“既然九郎坦坦荡荡说出心里所想,我也如实告你便是。我三个兄弟一起出,在需得回去他们商量。”
荀景游点点头,“我道你还是不够信我。唔……说起,我释长大尚近日有个邀约,寻一处清静山中,与他对坐辩经。你想问无名山里无名寺,释长大尚是个好人选。”
“就算你不信我,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