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吩咐左右,“这辆车里是荀氏女眷,身份贵重,万万不能出了差池,郎们把车看好了。”
魏将军众随邑的脚步声往车队后面走。一路亲信议论着。
“原来是荀氏自家的娘子。九郎君带了姊妹出来游玩,又不是什么大事。咳,有什么藏藏掖掖的,直说嘛!知会所有郎,车队里有荀氏女郎。”
“是!”
昏暗的车里,阮朝汐陆适之对哑无言。
等车外的杂乱声响彻底消失,周围恢复了安静,陆适之叹了口气,“他娘的……”
“声音。”阮朝汐提醒。
陆适之捏着嗓子,细细柔柔骂了句,“他娘的兵荒马乱。吓掉我半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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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朝汐替他扎好双髻,安抚地拍了拍背,“安之若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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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朝汐如今了荀九娘,了魏将军每日嘘寒问暖的重点关注人选,她不想害了九郎,当没有半路分道扬镳的道。
“陆巧”咬牙穿了半个月的襦裙,天天顶着双丫髻晃来晃。
车队在官兵的护送一路入司州,行京畿地界,南门直入京城。魏将军总算过来告辞,此告别了这位做事认得过了头的将军。
阮朝汐在路上掀起纱帘观望。京城街巷处处繁华,人流摩肩接踵,众多富贵打扮的郎骑高头大马横穿过市集,比豫北的管城热闹了不知多少倍。
但若仔细往沿街路过的窄巷暗处、桥洞面细看,依旧处处可见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穷苦人,破草席往地上一铺,在京城里谋生计。
越往北走,衣衫破烂的穷苦人越少见,周围的宅邸越来越气派,马车行驶过的地面,也城南的泥泞碎石地,逐渐变城北处的大块青石铺地。
路过市集,耳边此起彼伏的吆喝贩卖之声,也不再是城南市集处处都是贩鱼虾的,贩肉的,针线铺子,热腾腾的饼子铺。
城北沿街的店面多出许多古玩书斋,玉石铺,香粉铺,街道开阔安静,横穿过京城的洛河水波粼粼,河畔垂柳十里。
阮朝汐看在眼里,心里揣摩出了大概,城南约莫是百姓庶民集聚所在,城北是富贵人家聚集之地。
车队一路往北行了半个多时辰,上了御街,又御街转东。
面前豁开朗,出一大片桃林。
三月煦暖天气,草长莺飞,正是桃花盛放时。阮朝汐的目光挪不动了。
她在豫州未见过这么大片的桃林,灼灼灿烂,落英满地。人趴在车窗边,纱帘掀起一个角,目不转睛盯着那片灿若云霞的桃林。
“陆巧”也趴过来,惊叹不已。
“城北达官贵人的聚居地,怎会有这么一大片的桃林,怕不是有几千棵?实在罕见。阿般,你看这粗壮枝干,几十年了。”
“兴许是前皇家的御花园。”
“有可能。”
桃林至少占地十亩,车马沿着御街往东行,大片桃林始终在视野里。游玩的游人不少,多半是士人雅客,许多仆童提着食盒,众郎君们就在桃树宴饮。
直到车马转长街,转过一处巷口,桃林才消失在身后,换了满眼梧桐绿意。
阮朝汐在陌生的京城里见到了熟悉的梧桐,心里微微一动,抬头多看了几眼。
头顶梧桐细枝在阳光萌发绿荫,的年头应该不久。
这条长巷约莫三四百步长,宽度可容三辆大车齐头并,巷里安静肃穆,长条青石砖地铺满整条长巷。。
马车停在巷中敞开的大门前。
安静长巷里,竟只有一户人家。此时大门敞开,家仆垂在门口台阶上肃立。
家仆过来请阮朝汐车。
“九娘,到青台巷了。”
“青台巷这处的宅邸,是荀氏在京城置办的宅子。前二郎君、三郎君入京时,都曾住在青台巷。后来朝廷赐官邸,三郎君才搬出住。这处宅子在空置着,我们郎君请九娘放心入住。”
阮朝汐在“陆巧”的搀扶起身车,在京城的春光里,打量深巷里的大宅。
荀九郎在正门处等她。
眉宇间带着隐约的自矜神色,以主人家身份,向阮朝汐展示自家宅院。
“京城青台巷的宅子置办得宽敞。门便是一处极敞阔的待客正堂,纵深五百步,往后院走还需不少路。九娘,你累不累,我替你叫个肩辇。”
阮朝汐失摇头。这点路她走得起。
京城南门一路过来,车停在青台巷的荀氏大宅,她记挂的,却是另一处要紧地方。
“说朝廷给荀三兄赐了一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