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治手握着大柄,居然想邀她春踏青。
粉色的唇角上扬,唇边露清浅的笑,眼里毫无笑。
“原来如此,承蒙厚爱。妾和三兄、九兄同住在青台巷荀宅。殿下和我家三兄相熟,如果有邀约的,劳烦将请帖递三兄。”
纱帘落下了。将淅淅沥沥的春雨,连同春雨里撑伞发怔的轻贵胄挡在外头。
马车起步。
摇摇晃晃的车厢里,陆适之问,“刚才那位殿下说了些什么?瞧你神色不对。”
阮朝汐默然听着车外的细密春雨。
车里寂静良久,她开口道,“京城不是久居之所。大兄,四弟,我们或许又要了。”
李奕臣无所谓,“原本就打算在京城久居。安葬了你阿娘的衣冠冢,我们便。”
陆适之问,“还是豫北?我们这要不要和郎君告辞?”
李奕臣:“这应该可以当面提了吧?我看郎君在对阿般,便是亲兄妹也有更好的了。”
陆适之有点不舍京城难得的安稳子,“当真要?那位殿下到底说了什么要紧的事。”
阮朝汐轻声道,“之前入京时想着多停留,杜撰的假身份经不起勘察。再不,只怕拖累了青台巷的人。之前……”
她心里蓦然一酸,才短短聚了几,又要离别。“……要好好地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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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平稳行驶的马车猛地一急停,车里的两人猝不及防,分别扶住窗棂才未被甩开。
原本以为李奕臣急停车有说,候片刻,前却响起一声怒喝,
“人雨天拦车!差点撞死了你!”
清脆如银铃的嗓音,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响起。
“小郎君恕罪,奴奉主家之命拦车。车里的娘子可是青台巷荀氏的荀九娘?奴的主人在不远处恭候,请九娘移步。”
李奕臣拢着缰绳发问,“你主家人?”
阮朝汐抬起纱帘看去。他们停在青台巷不远的路边,拦车的是女婢打扮的少女,梳着双丫髻,雨天里撑着伞,看不清楚眉眼,在路边温婉地福身。
“我家主人,之前往青台巷送去两次请帖,乃是净法寺的白鹤娘子。”
李奕臣一听就大皱眉头,“怎么又是白鹤娘子,她怎么整天盯上我们家九娘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阮朝汐目不转睛地盯着路边女婢打扮的素净少女。
耳听那道银铃般的嗓音又道,“你家九娘要我家主人过来,才算显露诚。我家主人已经到了。实在不便登门拜会,人就在不远处候,只九娘移步——”
嗓音越听越耳熟。
身形越看越像是故人。
阮朝汐倏然起身下车,在李奕臣惊讶的视线里,快步冒雨向路边,抬手一移开撑在头顶的油纸伞,露伞下少女熟悉的面容。
她果然有听错。
一身京城女婢打扮、在雨天拦下她车驾的,赫然是云间坞分别多时的好友,傅阿池!
阮朝汐惊喜交加,声音发颤。“——阿池!”
对面少女噙着泪花笑了,“阿般。”
久别重逢,他乡遭逢故人。阮朝汐的眼眶隐约发热,相识多的好友,当初连一声道别都来不及,猝然分别。却又在千里之外外相逢。
两人面对面站在细雨中,彼此打量,又同时露一含泪的笑容。
傅阿池毕竟是有准备的那,迅速垂下视线,在车马往来的京城街边规规矩矩福身行礼。
趁着俯身捡伞的机会,小声嘀咕了一句:“不指望车上那傻大。阿般,我就知道你定能认我。”
陆适之下车送伞,阮朝汐撑起油纸伞,傅阿池在身后随行,两人撑着伞慢慢行在雨里。
“你原来是被遣来京城了?三兄让来白鹤娘子身边伺候?”
“去就来了京城。花了整月接近,如今算是主家身边得力的几人之一,时常跟随主家来。”
“白鹤娘子有特殊之处?你从豫州遣来盯着她。可有吩咐你刺探什么?”
“郎君的原,要我跟随主家左右。宫里时常有凶险事,叮嘱我好好看顾主家。因为你不愿见她,这几主家心情不好,整以泪洗面。——好了,主家就在前头了。对了,我在京城的主家那边也叫阿池。”
傅阿池抬手往前面街巷指去,抬高嗓音,清脆地道了声,“九娘请。”
阮朝汐心里揣着重重疑惑,缓步撑伞往前去。
京城这位白鹤娘子到底有特殊之处,荀玄微不止劝她见面,早在一前,更派遣傅阿池早早来了京城,安插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