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醉半醒间的画面片段,头顶的绿荫,缝隙洒下的阳光,安静庭院放肆的吻,主动搂上的手臂……
仿佛漫天星辰卷入旋涡,不怎么像世间真实,倒像迷乱梦境。
她走出步,怀疑地瞥一眼身边神色如常的人。喝多酒,竟做荒唐春梦?
脚步停下,她攥住自己的长裙,试探着抖抖裙摆。
散乱的雪白细沙窸窸窣窣地从各处掉下。
“……”
阮朝汐盯着自己沾满细沙的乱糟糟的长裙,再次怀疑地瞥过身侧一派从容的人。
荀玄微不动声色地停步等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心的怀疑越越大,阮朝汐抬手又抚摸自己的唇角。
……肿。
脑海轰然作响,午后酒后的荒唐,她桩桩件件地想起大半。
倏然抬手怀摸,果然摸出一条白绡纱。
她清晰地记得,自己如何凑近过,一根根地吹干净白绡纱上沾染的兔毛。
薄薄的层绡纱下,被蒙住的眼睫细微颤动,想避让开时,自己说——“不许动。”
荀玄微的眼带不明显的笑意。
阮朝汐耳尖微微红,表面沉着地把白绡纱收进袖中,不作声地走门边。
即将出时,冷静地分辩说,“下午我喝醉。”
“看得出喝醉。”荀玄微噙着笑,引她看他凌乱的衣襟。
“攥整个下午不放。直到娟娘,不得不用力掰开。喏,抹我一身的兔毛。”
阮朝汐装作听见,边往行边抖动裙摆,抖掉身上的细沙。
长裙的裙摆处以缠枝刺绣滚边,走到门边时,裙摆夹藏的细沙好容易抖落干净。
荀玄微等候在旁,耐心等她打理妥,抬手要开门栓。
阮朝汐把他的手拨开。
“醉得忘。”她再次分辩道,“只记得零零散散的片段。关键处都忘个干净。”
“忘也无妨。” 荀玄微体贴地说,“喝多酒,下午又睡长觉,本就容易忘事。”
说着开门栓,阮朝汐又把他的手拨开。
“怎么?”荀玄微停动作,仔细看她的神色,心忽然若有所悟。
手掌反握过,覆盖着薄茧的掌心将面纤长的手指握住。
“你觉得……关键处忘,不好?”
“关键处怎么可以忘?”阮朝汐不看他,视线盯着紧闭的门栓,“想起好。”
她的后背倚到木门上。漫天逼近的星辰旋涡又湮她。
微肿的唇角细微刺痛。攫取带充足的耐心,反复温柔舐着唇角,细微的刺痛成难熬的麻痒。
麻痒到心。
原本背靠门板的姿势不知怎么又变成坐在他身上,刚刚打理干净的长裙再次沾满细沙。
她闭着眼,微微分开唇瓣,双手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