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阮朝汐意外地沉默片刻。
是,司州府兵巡视行。萧昉领着司州刺史的职务,这些府兵轻骑是他麾下统领的兵马。
京在即,她实在不和这位萧家外兄有什么来往。
“做事何必留名,司州地界掉的孩,归们萧君管辖。们把孩领去就好。”
把昏迷的小娃娃往马鞍上一放,丢下发愣的校尉,转身便上车,和李奕臣说,“们走。”
马车通过前方的路口,沿着官道往京城南门走。才行不到二里路,突然有一辆大车京城方向疾驰而来。犍牛披挂着眼熟的彩色甲片,阮朝汐盯着那辆车风一般地狂飙而去。
“可是那户人家终于察觉孩掉?”她掀开车帘望去。
“是吧。”李奕臣回身看那牛车后方的烟尘,“如此之快,定是去寻孩。招呼一声,连手还未来得及举起,车就风驰电掣而去。”
姜芝嘲讽,“只在书上读过,当年战乱最频时,急着迁徙南渡的大族顾此失彼,时常在半路上丢孩。没到京城郊外行,竟也能把孩丢。如此粗大意的乳母,一旦被主家察觉,只怕性命保不住。”
阮朝汐盯着远处的牛车,“去得再快些才好,两边才能遇上。去的慢,就只能等明日官府贴寻人告示。”
马车沿着官道缓行片刻,前方却又疾奔过来上百骑披甲轻骑,快马加鞭,大喊“避让!避让!”一阵狂风似的卷去后方。
李奕臣调转马头避让,京畿一带常见领急务奔马疾行的官差,并不以为怪。沿着官道继续往京城方向,南门入京,横穿城北,原路回返青台巷。
九郎的车队在准备行,傍晚前就能启程,徐幼棠带八百部曲过来汇合,青台巷门敞开,箱笼进进,各处忙乱不堪。
荀玄微在荼蘼院里等候。
裹伤的纱布打开,莫闻铮趁着短暂空暇,仔细查验右手的割裂伤。
“表面痊愈,不知内里经脉恢复得如何。郎君,试着弯曲食指。动作轻缓些。”
阮朝汐的脚步停在院门边,注视着案上摊开的右手缓慢弯曲食指。
“手指部位的经脉众多,动作还是不甚灵活,短时间难以恢复如初。”
莫闻铮叹息,“郎君再等两个月看看。写字应该无碍,不知能不能抚琴。”
“无妨。”
荀玄微已经注意到门边的人,冲她微微地笑一下。
“今日去的久。可是有事耽搁?”
“无甚大事,衣冠冢置办得还算顺利。和母亲也话别。”
莫闻铮行礼退院落,关上门。院落花架边的食案准备好酒菜。
阮朝汐过去对坐,给两边空杯斟酒,“好回来和三兄话别。”
离别在即,无需多说,对饮离别酒。
门栓紧闭,对坐的人变成并肩而坐,酒杯送到唇边。
对着面前的酒,荀玄微轻声感慨,“下次喝酒,或许要明年此时。” 张唇饮一口。
要再喝时,阮朝汐却不留情把酒杯挪走,“莫四兄说少饮酒。一口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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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昨日喝醉的好,直接灌整杯。今日清醒着,倒记着遵医嘱。”
“灌回来就是。如今的酒量比前好许多。”
荀玄微慢悠悠地斟一杯酒,也同样递到她唇边。
阮朝汐垂下眼,凑过去喝一口。要喝第二口,酒杯同样挪走。
拿走的酒杯却并未搁回案上,而是又放在唇边,荀玄微自己一饮而尽。“加起来总算喝整杯。”
阮朝汐劈手夺过空杯,搁在案上。
藏青色大袖被风吹动,大袖里的手探过来,连纤手指带空杯一同握住。阮朝汐感觉哪里不对,垂眼去瞧,握着自己的竟是他的右手。
新生的伤痕现在视野里,一道明显的鲜红疤痕贯穿食指。她小地以指腹碰触一下,触感凹凸不平。
“这只留着养伤。换只手。”
“不必换。”右手握紧她的手,带有疤痕的食指轻柔摩挲着柔软娇嫩的掌,“这只手是的。”
春风吹动蔷薇花瓣簌簌落下,她的视线又现头顶新绿的梧桐细枝。她为何总是坐在他身上?
头顶细碎阳光映在抬起的皎色眉眼间,亲吻绵密地落在唇角。
带有疤痕的食指起先温柔地摩挲脸颊,又拂过耳后,细致地揉捏耳垂。白玉色泽的小巧耳垂逐渐起绯红。
她闭上眼,粉色唇瓣微微张开。
紧闭的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