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审中途不知又问出了什,惊天动地暴吼了几句,人直接躺了,至今爬不起身,话也说不清楚。”
阮朝汐上前拢起母亲的衣袖,仔细查看受伤的手。
前几日包扎全部十指和手掌的白纱布已经除去,只剩受创最重的食指中指名指依然包起。
“母亲受伤未愈,还要御前侍疾,皇帝可为难你?”
白鹤娘子嗤笑。
“他哪为难我?他身边只剩我个了。近年新宠的几个怕他,见他发怒就避瘟神似地避他,强颜欢笑更惹他厌烦,这两天赐死两个了。他再为难我,谁受得了他的雷霆狂怒,谁来他含含糊糊不清不楚地痛斥他发妻,儿子寡义,幼弟狼心狗肺?”
她举起自己白纱包裹的手指,打量着,“指骨约莫是碎了,御医不敢和我说,我猜的。这手啊……就算养好,也只端起茶盏喝喝茶,举起长筷夹夹菜。不写字作画,难说。抚琴是再不了。”
阮朝汐默不作声地完,起身又倒了杯乌梅饮子,拉过母亲的手,仔细查看指节。
“事未定论,母亲莫灰心。四处多多寻访大医,就算不恢复十分,恢复七八分也是好的。”
白鹤娘子低头喝了口,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说得好。”
她像是又想起什,举着手嗤笑声,“这双手做挡箭牌,所谓的御前侍疾,万事不必动手,只需动动嘴皮子。别担忧我,我这回是自愿侍疾。白天夜里看那老狗半死不活的模样,我心里爽快。”
阮朝汐忍着笑,起身把窗户关紧了。“母亲轻声些。”
她又侍奉母亲吃喝了些细点,轻声询问,“母亲在御前侍疾,可知这段混乱日子还需要多久结束?如今宫门封闭,难以进出,我担忧宣慈殿里的诸人。”
“难说。那老狗病得起不了身,又坚持要亲自提审。皇后,太子,平卢王,没个是好相与的货色,拖拖拉拉不知要多久。了,他还意要废太子,令立储君。总之乱的很。”
阮朝汐着着,眉心不自觉蹙起,“如此来,岂不是要困在后宫,少则十天半个月,多则两个月也可……”
白鹤娘子摆摆手。
她亲自起身巡视四处,确认各处门窗关紧,屋外守卫严密,这才放心回来,附耳问阮朝汐。
“想要快,也不是不。我今日过来想问问你,你屋里的金疮药奇效,比宫里的御赐药物还好用。你身边可是精通药理的大医?人可靠否?”
阮朝汐带进宫的所药剂,是出于莫闻铮之手。
“是个。人可靠。母亲可是要他调配伤药?”
“不……” 白鹤娘子却出乎意料地否认了。
“自古医毒不分家。他精通药理……可精通用毒?”
阮朝汐惊。 “母亲的意思是?”
白鹤娘子不答,抬起虚软的手,指尖隔着蒙面白纱,轻抚脸颊处的割伤。
“四年前,我在宫里斗得半死不活,差点没了活去的心气。老太妃的本佛经救了我,我以此身献入佛门,换得出宫去。”
“净法寺建成,我成了佛家居士,这才苟活至今,得以遇见了你,阿般。我虽然人出了宫,入了佛门,却依旧不摆脱红尘桎梏。只要他还在,我就还是宫里的淑妃,他召我侍疾,我还是得从净法寺回来,换上宫里的衣裳,入式乾殿侍疾……”
白鹤娘子幽幽地递过瞥。“这种日子,我厌倦了。”
阮朝汐轻轻握了握母亲伤痕累累的手。
异常平静的言语,掩盖了颗千疮百孔的心。多年纠缠恨意早成灰烬,只剩最直白的渴求。
阮朝汐样直白地回复母亲。
“母亲的意思我明白了。那位大医确实精擅医毒,人就在京城,可以接触到,可以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