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其形,闻其味。”
小案上摆放着新采来十几株草药,洗净根茎上还带着水滴。傅阿池株株地捡起,仔细分辨形状,挨个闻闻气味,试探地挨个咬小口草叶和根茎。
才咬第三株时,莫闻铮隐约感觉声响不对,回头,大惊失色,“别咬!里头有毒株!”
他冲过来夺两株草药, “叫你辨其形,闻其味,谁让你上嘴咬?”
傅阿池直气壮,“神农尝百草而知医,我何不能尝百草?”
“你还有?行,剩下都无毒,你挨个尝尝。告诉我是什么。”
“这个是茯苓,这个似乎是当归?这个是党参,这个是……呸呸呸!”
“哈哈哈,这个是黄连,认清楚?不听劝倔丫头。”
“呸呸呸……水……”
阮朝汐站在门边瞧着,无声地笑起来。她未惊动里头,转身出主院门,往前院方向。
半上被等候已久人拦下。
宫里带出来夏娘子,早已脱下宫里女官服饰,换上寻常襦裙,脖颈间触目惊心鲜红割伤痊愈大半,不影响动说话。
“妾前来辞行。”夏娘子俯身盈盈拜倒, “救命深恩不敢忘。妾日后安顿下来,定会设立郡主长生祠,日日焚香祝祷。”
“我年少福浅,长生祠实在不必。”阮朝汐把她扶起,“夏娘子打算去何处?小殿下即登基,夏娘子是服侍过小殿下旧人,愿再回宫里?”
夏娘子抬摸着自己脖颈间伤疤,苦涩地笑。
“侥幸留得性命在,再不敢入宫,更不敢长留京城。妾早上去趟净法寺,把宫中些苦命姊妹们灵位尽数供奉在佛前。心事结,明日就打算离京,还是回妾出身东郡去。”
再度大礼拜下,起身告辞,阮朝汐目送夏娘子离去。
主院往西行,沿着长廊缓行刻钟荼蘼院。
陆适之在灶火边生火,做饭,忙得满头大汗,院子里烟熏火燎。
“早上市集新鲜买来莼菜,新鲜宰杀割下羊腿肉,放在起炖煮而成莼菜肉糜羹,如何会不好吃!你小子是鼻子堵塞还是舌头不灵光?”
姜芝舀着碗里肉羹,吃口放下, “闻起来倒是香得很,吃起来就是不好吃。你小子是怎么煮?好好莼菜和肉给糟蹋成这样?”
陆适之气得扔木勺。“就你小子嘴巴厉害,不见李大兄抱怨什么。”
李奕臣在旁边闷不吭声扒拉半碗,抹嘴说,“我觉得还行。比小时候吃猪糠食和麦麸饭好吃。”
姜芝捧腹大笑。
阮朝汐在吵吵嚷嚷声里踏进门去,“三弟煮羹?给我半碗尝尝。”
陆适之气鼓鼓地添半勺肉羹,捧给阮朝汐,“别老四个刁嘴货。新鲜羊肉莼菜羹,尝尝。”
阮朝汐谨慎地闻闻,肉香里混着新鲜菜香,她舀起小勺肉糜羹,安慰说,“闻着还不错,吃起来不会差哪里去……咳,咳咳。”
嘴里半勺羹在舌尖滚动,艰难地咽下。
“四弟,羊肉要放调料去腥……莼菜需先放盐水里沥遍,引出鲜甜味才好吃……”
姜芝哈哈大笑,“我就说难吃,这小子不认!”
陆适之脚踹过去,“晚食你煮!”
傍晚时分,姜芝满脸烟灰地蹲在灶台边生火,晚食缭缭香气在小院里四处升腾,随之弥漫是仿佛烧整个院子般黑烟。
宫里圣旨就在这时颁下。
青台巷正门大敞,迎进传旨内监,阮朝汐跪倒在香案后,耳听着圣旨字字念诵。
正是丧期间,梵奴还未登基,居下诏给她赐座宅邸。宅邸地界在长桑里。
“寿春郡主大喜。”传旨内监双捧来圣旨,满脸堆笑,“这是圣驾颁下头圣旨。长桑里是个好地方啊,比青台巷这处更靠近皇城。”
阮朝汐接过圣旨,心里默想,圣驾……如今指代梵奴。
“敢问大监,眼下丧期间,何会突赐宅邸?”
“圣驾今日守灵时,不见郡主,便追问郡主在何处。荀令君答,郡主在京城并无住所,暂住在青台巷荀宅。圣驾便传下口谕,赐座靠近皇城宅子。说,日后以经常去登门拜访。”
传旨内监笑,“荀令君和萧使君都无异议,赐宅邸圣意就定下。对,圣驾思念郡主,另传口谕问,郡主何时能入宫探望哪。”
阮朝汐微微地笑,卷起圣旨,放置在香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