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脱身。”
“之后呢?娟娘子会去何处?”
“她立下大功,我允诺过她,之后放她自由来去。回云间坞也可,留在京城也可,随她心意。”
“听起来极好。那你自己呢。”
“我?”
“三兄一手搅得京城动荡安,身处漩涡中心,肯定离开京城了。之前似乎说过辞官归隐的?说什么涯海角追随……”
阮朝汐垂眼望着灯台明灭的光,“拿话哄我呢。”
放下的纱帐被撩起了。
荀玄微坐近过来,细心圈起受伤的右手腕,依旧放去床边,随即拢过纤细的腰身。
阮朝汐被抱坐在温暖的怀里,额头抵着对面的肩膀吭声。
耳畔传来沉静的解释。
“那是一两年后的安排。京城如今确实一滩浑水,现在辞官的话,局面弹压住,即刻会引起反噬。等一两年后,该罢黜的罢黜,该流放的流放,各处隐患都处置弹压妥当,换个可靠的接替这辅政大臣的烫手职位,那时便可以考虑归隐,涯海角地追随阿般而去。”
“三兄,我发现……你谋划情,都是以年为衡量。一两年,三五年,轻轻巧巧地说出。”
阮朝汐闭上了眼,脸颊贴靠在温热的掌心,浓密的长睫闭上,刮过掌心处。
“然而一年三百六十,朝暮漫长。生多少个一两年?筹谋诸,你擅长谋划,尽可以慢慢着手去做。何至于早出晚归,连面也见上?五未见,我的耳边听到了许多消息,好的,好的。白里思念,晚上忧虑安。”
荀玄微沉默下来。
手臂逐渐用力,阮朝汐被他紧紧地揽在怀里。 “我亦思念你。”
“是你忙里偷闲时,偶尔抽空想一想我,夜里坐在床边看一眼睡着的我,便是思念了。”
阮朝汐贴在胸膛上,耳听着沉稳的心跳,指尖攥紧了面前柔滑的布料。 “这是我要的思念。”
“那你说,如何算是思念。”
“夜里回来时,如我睡着了,直接把我推醒。”
阮朝汐抬头直视过去,眸子亮如星辰,“像现在这样抱抱我,我们当面说说话。说说白里的大小,哪怕随意说琐也无妨的。”
荀玄微赞同,“见你夜里好睡,我如何舍得把你推醒,只为了说句无关紧要的琐?你前子宫里伤损了身子,正要好好休息调养——”
话音未落,阮朝汐已满地瞪视过去,荀玄微瞬间察觉了她的悦和坚持。
他莞尔退让。 “好好,就如你所说,把你推醒,抱着你,当面告诉你,我白里对你如何地思念……满意了?”
明明是自己极为严肃说出去的话语,被隐约带笑的嗓音重复了一遍,阮朝汐的唇角也忍住翘了翘,
“满意。”
两的目光在朦胧灯火下对视着彼此,荀玄微唇边噙着笑,云淡风轻道了句。
“既然已把你推醒了……只是抱一抱,说两句思念,对我来说却是足。”
“嗯?” 阮朝汐听出了三分话外之音,仰头注视过去。
他深夜里说话和白里似乎同了。
话尾音带出分慵倦,眼尾上扬,轻飘飘睨过来一眼,眸光里带着某清楚、难以言喻的意味,在她身上转过一圈。
像是无影无形的小钩子,于深夜里悄然勾动心弦,令平静心湖漾起动荡波纹。
意图明显,用足了方法暗示,却故意明说。
阮朝汐绷着脸忍住笑,粉色菱唇却微微地翘起。
动作里带了自觉的亲昵,往前倾,顺遂着被拨动的心弦,手臂拥了上去。
寂静深夜里,两拥抱着吻在一处。
思念肆无忌惮蔓延,心跳激烈,这是彼此都可以清楚感知的、最直接的思念。
受伤的右手很快被松松地牵着,重新搭在床边。“这只手千万莫动。伤处好,夏热里遭罪。”
受伤的手当然会轻易挪动,但另一只能动弹的手腕被握在温热的手掌里,逐渐在身后扣紧。
这又是个难以挣扎的动作,阮朝汐这来隐约知晓了眼前皎月般的郎君心底难以碰触的暗处,顺着他的动作后仰起头,任由他以绝对掌控的姿态把她压在床头。
“三兄……我最近养伤都未出门,晚上又在木楼等你。”
回应她的是一声舒缓的:“我知道。但没道理可言。”
皓白手腕被扣在身后,又被压在身下。骨节分明的长指把纤细手腕牢牢扣在掌中,握紧了。
青色纱帐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