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我手上都起泡了。”
阮朝汐跑得大冷天出了一额头细汗,莹白脸颊泛起艳丽;浅绯色,浅浅地笑了下,“没事;。我一个人雕。”
身后传来细碎;踩雪声。
徐幼棠无声无息地走近,走到三步外才刻意发出点声响,站在两位小娘子;背后嗤地一笑,“不要钱;冰棱掰下一块,随便雕凿几下,就成了送人;年礼了。你们倒是送得出手。”
不等回应,随手取走一只冰蔷薇,在手里抛了一抛,拿走了。
两人瞠目望着背影远去。傅阿池气喋喋道,“什么人啊。又嫌弃又拿。我们没准备给他!”
阮朝汐轻‘嘘’了声,“南苑统共也没几人。先送了霍大兄,下午我再多雕几只送过来。”
一只送了霍清川,托在掌心;其他冰花隐约有融化;趋势,傅阿池拎起最大最好;那朵冰牡丹,跟阮朝汐商量着,“牡丹得赶快送书房。你看边角都融了。”
阮朝汐摇头,“书房里点着火盆,进去便融化。我们索性放在窗外吧,坞主开窗时便能瞧见。”
傅阿池喜道,“这个主意好。”
两人蹑手蹑脚地绕到书房窗下,拣荀玄微惯常临窗眺望后山;方向,悄悄摆了那朵冰牡丹。
——
周敬则在廊下拍打着身上雪花,衣裳清理干净,大步进了书房。
“郎君,豫北赵氏宗族三百人前来投奔。管城周氏宗族,携两百余人前来投奔。”
“短短三日内,前来投奔;已经超过千人,坞内存储;存粮冬日管够。但再继续下去,明年开春后只怕吃紧。”
荀玄微道,“杨斐已经和我商议过了。手头还有不少绢帛,等开春雪化后,可以去阮氏壁换些存粮。坞里新添了不少人力,可以再垦些新田。看明年秋收如何。”
“是。”
正事商议完毕,周敬则笑谈起几句闲话,“小阿般带着西苑姓傅;小丫头,两人在东边窗外偷偷摆弄什么?我进来得急,没看清。”
“小孩儿心性,随她摆弄去。”
周敬则告退后,书房安静下来。荀玄微起身推开了窗。
窗棂上积雪几道小小;浅痕。摆放了一只精巧剔透;冰牡丹。
他对着剔透闪耀;冰雕,并未显露出意外神色,拿在手里赏玩了片刻,又原样摆回去。
冬日煦暖;阳光下,阮朝汐带着傅阿池在和东苑;那群小子们打雪仗。
傅阿池挨了几下雪球,就摇头不肯再加入,嘟着嘴坐在旁边看着。阮朝汐拉着陆适之结盟,不知怎么对上了个头最大;李奕臣,挨了一记凶猛雪球,整个人扑倒在雪里,半晌起不来。
李奕臣哈哈大笑着跑过去,把她从雪地里拉起来,又帮忙拍打她头顶身上;积雪。
阮朝汐并不生气,坐在地上,手里两个大雪球迎面砸过去,李奕臣毫无防备,脸上身上同时开花,人给砸懵了。
旁边观战;傅阿池拍手笑弯了腰。阮朝汐也畅快地仰头笑起来。笑容舒展明亮,忧虑散尽,仿佛一个剔透玉人坐在雪里,眉眼精致姝丽,映亮了周围雪地。
李奕臣懵了一会儿,跟着大笑出声,扔了雪球,大大咧咧地伸手捏了下面前白皙透粉;脸颊。
“阮阿般,你怎么长;。我越瞧你越像神龛里供着;观音童子。要不要给你供朵花儿?”
阮朝汐把他;手一把拍开,恼怒直呼他小名,“李豹儿!”陆适之;面前早搓好七八个雪球,趁机一通连环狠砸,砸得李奕臣扑倒在地上。
围观;东苑诸童子哈哈大笑,凑过来一阵猛砸,李奕臣在雪里半晌爬不起身。
白蝉轻手轻脚地收着书案,原本带笑看着窗外难得;热闹,直到李奕臣大喇喇地伸手捏了把阮朝汐;脸,她吃惊地低叫了声,“哎哟。”
虽说迅速闭了嘴,但荀玄微果然停了笔,目光转向窗外。
白蝉有些懊恼,轻声细语替外头说话。“今年招进来;童子年岁偏大些,闹腾得厉害。童子们都不知阿般是女孩儿,玩闹间失了分寸不稀奇。”
荀玄微神色不动地瞧着,“李豹儿当真只有十岁?看他;体格个头,和寻常十二三岁;少年郎差不多。”
白蝉低头不敢应答。
荀玄微翻开书案上;名册,翻到李奕臣那页。
李豹儿从小筋骨殊异,名声在外,杨斐在当地求证过多人,他那页密密麻麻附了许多证词和出生年月,只是荀玄微之前从未细看。
如今仔细查阅诸方证词,互相比对,应该做不得假,当真只有十岁。
荀玄微;神色缓和了几分。
白蝉望着热闹;庭院,小心地劝了句,“十岁还小,郎君不必多心。当初娟娘在东苑一直住到十二岁才搬去了西苑……”
书房里安静无声,并无人应答,荀玄微继续伏案书写,室内只有落笔;沙沙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