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谁更爱谁一些，在那无数纷乱盛放的光景里，其实并没有真切的答案，她也并不需要这个答案。人心感情是易变之物，连她自己都不能保证会一生一世爱一个人，又怎么会非要执着谁深谁浅。她只需要知道的是，此刻他爱她，她也爱他。

修长手指将她脖子上的勾玉轻轻摆正，张良垂眼看她眼睛，“影影新岁安好。”

他记得，今天是她的世界里的正月初一，预示着新的一年的开始。

叶影愣了愣，将一缕秀发绕到耳后，回道：“张良先生，新年好。”

一只蜻蜓飞到莲瓣上，冬天的镜湖有了夏天的影子。想到了长安的大雪纷飞，叶影一时之间分不清这到底是冬天还是夏天。

“给。”

张良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包，绢布织成的红包鼓着，上面绣着“大吉大利”四个小篆。

“新岁快乐，影影今年也要健康平安顺遂。”

叶影收下红包，张良每年过年的礼物都是一样的，甚至祝福语都是一样，唯一不一样的就只有红包里面的钱——一年比一年多。

她明白他的意思，也喜欢这样粗暴直接的礼物。

“谢谢张良先生，我会做到的。”

在镜湖呆了月余，两人才准备回长安。张良得到不少端木蓉培植的药材，临行前叶影也收到了盖聂的礼物——一份他亲手写的小札。

“但愿对叶姑娘有所帮助。”

叶影回程途中打开小札仔细研读了一遍，大概明白盖聂的意思：剑心不纯，难登臻境。

叶影看了看远处风光，完全没有因为盖聂的判断而生气。盖聂说得很对，她心性复杂，对于剑道的追求从来不纯粹，所以难以练到极致。只是，她并不相信这些，她有天赋，她努力过，她能达到的水平绝不会仅仅如此。她信奉的从来不是剑心，而是自己。

手中的剑为什么而挥动，她从来都很清楚。凡所有事一往无前，她想要变得更强，这才是她要走的路。

即使错了，那就错了，又如何。

张良的目光也从远处的山水转过来，如清晨露珠在荷叶上滚动的嗓音蕴含千钧力量，“我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