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埃达之诗(七)(4 / 5)

:“这算安慰吗?”

“我觉得有被安慰到就行了。”路婉婉说,“想通了一点事。”

就像是更注重过程还是结果,问不同的人就会有不同的答案,一些偏向过程,另一些偏向结果——然而,她无论如何也否认不了遇见的那些人、产生的那些羁绊,这大概就是人生的另一部分意义。就算自己也说不清是否重过一部分执念,总归是有意义。

“虽然你抢先开了口,”祝槐坦诚道,“但我是在想要不要劝你同意行动的。”

“凡事别把我想得太好,进模组之前我得到的评价可是距离感——我觉得很正确,你们应该也有类似的感觉。”

她说:“大家的目的并不相同,只不过因为命运的巧合才走上同一条路。”

“那之后呢?如果本来就是截然相反的人,一旦卸去那层负担,会变成怎样完全可以预见。”

路婉婉却“噗”地笑了一声。

“我还以为永远都不会见到你迷茫呢。”

祝槐:“……”

祝槐:“???”

“这种事哪有很重要,”路婉婉说,“难道还需要我引用吗?就是那个那个,‘论迹不论心’。”

“目的本来就不会一样,你又不可能……有个失散的妹妹。”

说到这里,她又微微红了眼眶,但还是继续道:“表现出来就够了,有的人连装一装都做不到呢。我想那个评价的人也是这样感觉的,不然哪会信任到连这都说出口,怕被报复还来不及。”

“更何况……”她思索道,“你真的完全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吗?”

“好吧,”祝槐勾勾嘴角,“这又是个新命题。”

“既然可以并肩走同一段路,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走下一段?”路婉婉有些出神,“就比如你当初肯定想不到会跟我聊这些。”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她轻轻地、更像是在对自己说:“卸去之后就去做想做的事,去想去的地方,就算身边不是原先预想的那个人,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我的确希望听到你这么想。”祝槐说,“洛佩兹就是瑞安·多德。”

路婉婉明显地愣了好几秒。

但很快,怔愣就变成了了然,她那恍然大悟的眼神反而打量得祝槐有点不太自在。不过此情此境都不太适合展开别的话题,后者清清嗓子,继续道:

“我问过他了,露西就在世界树的基地。”

“她体质特殊,不过在体测正常和有人陪护的情况下也可以去外面,听说比当初也好转不少,应该挺想见你的。”

“……我可不想给自己立旗子,”想起当初那个怯生生的小女孩,路婉婉的神情到底明朗了一些,“先听听就算了。”

她深吸一口气。

“KP,你在听吧?”

【你们就不能假装我不在吗?】

……你这不是自己都暴露了吗?!

“但是这事可能只有你清楚,”路婉婉闭上眼,“宁宁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其实我不想在这种时候增加额外的心理负担——不过我觉得还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们的好。】

【她正处在第三次撕卡的边缘,应该已经是接近死亡的状态了,靠着没有完全凭依成功的绿神和那棵树才吊着一口气。】

04号客观而残酷地说。

【所以,出于我‘个人’的建议,动手的确会结束她的痛苦。】

祝槐:“你这个KP是不是都当出倾向性来了?”

【只要没被抓包,像跷跷板一样偶尔往另一边歪一下又怎么了嘛。】

“……我知道了,”路婉婉轻声说,“应该可以叫醒他们了?”

她来时已经接近鱼肚白,眼下正窥得见城镇与山峦边界处浮现出的一抹赤红,说不上是它还是黄金树更耀眼。

天亮了。

也该行动了。

众人发现自己是被路婉婉叫醒的时候无一例外地表现出了震惊——然后就是担忧,反倒是后者忍不住道:“干嘛?我还要一哭二闹三上吊啊?”

“我倒是希望你更激动点……”望舒狐疑道,“真没问题?”

“有也解决了发泄了。”路婉婉说,“不到那里看看,谁知道到底会是什么情况呢?”

她表现得越乐观反而越让人担心,罗曼难得正经地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路婉婉:“……”

“还是拉面吧,”她说,“画十字感觉更不靠谱。”

“事实上我觉得还是人定胜天。”罗曼严肃道,“你说得对,尽人事,听天命,一切等到时候再决定。”

说不定真的会有转机。

毕竟有那么一点希望也发生在他们面前。

维尔莱特在去查看那个感染者的情况时惊呼了一声,他脸上身上的树纹很明显地消退了。路婉婉倒不惊讶,这几年的书不是白念的、誓言也不是白发的,作为医生哪有放着病人不管的道理,她在去阳台前就专程为对方做了简单的检查,看到状况在逐渐变好才放下心。

“但还是得有人留守。”路婉婉犹豫地说。

“这附近同样情况的感染者……”祝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