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扭着腰走过来,一把掐在江乐知脸上,使劲捏了捏,目光嘲讽,语气讽刺。
被张婆子一掐,江乐知脸上很快泛起红印,但她却恍若无觉,一丝目光也不分给张婆子。
自从进了寨子,张婆子就没受过这般委屈,不过一个落难小姐,竟敢给她甩脸子,真是反了天了。
张婆子一把甩开她的脸,力道之大让江乐知直接栽在地上,她双手被捆,双脚又被锁住,整个人一时失了重心,身子直接歪倒在地上。
见她这副狼狈模样,张婆子毫不顾忌地大笑出声,恶狠狠道:
“我呸,什么东西!还以为自个是高高在上的小姐呢,不过是靠着一张脸巴上大当家罢了,还敢给老娘脸子看。”
张婆子从上到下地扫视她,鄙夷道:“我告诉你,就算你进了大当家的屋也得给我放尊敬了,否则……我有的是法子治你。”
“你们几个,过来!”张婆子朝那几个丫头挥手,“给她上妆。”
那几个丫头显然怕极了张婆子,她一发话就连忙小跑过来,也不管江乐知反应,直直将她从地上拉去,又推着到梳妆台前。
张婆子得意地笑了笑,觑了眼从江乐知摔倒开始就低头的李生,冷声道:“还不快滚出去,大当家的夫人也是你能看的?”
“是是是。”李生立即回道,匆忙离开,出门时还不忘关上。
江乐知任由那几个丫头往自己脸上倒腾,像是认命一般不再挣扎。
限制了江乐知的行动后,张婆子等人的进度显然变快许多,紧赶慢赶,总算在时辰到前给她打理好发髻妆面及喜服。
只是在看着江乐知脚腕处的铁链时犯了难,她手腕处的绳索在方才换衣裳时已经解开,现下对江乐知唯一的限制便是那道铁链。
虽说江乐知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却也叫张婆子吃了好一番苦头,不然她也不至于特地要了那绳索。
“张婆子,怎的还没好,大当家那边已经催了。”门外传来催促声。
“知道了,已经准备好了,这就带出去。”张婆子高声回到。
江乐知坐在椅子上,余光中瞥见张婆子纠结的神情,结合此前种种不难猜出她的想法。
但她也不准备说什么,以自己先前的表现,如今贸然开口只会引起警惕,倒不如什么也不说。
“张婆子!”
门外催促的声音再次响起,张婆子眉头一皱,骂骂咧咧:“催什么催!我都说了这就来。”
她再次看了眼江乐知,警告道:“这寨子里里外外都是我们的人,我劝你不要想着逃跑,就算侥幸逃出去了,这林子里什么都有,凭你一个小丫头是走不出去的。”
江乐知并不作反应,张婆子却没有放松警惕,先让两个丫头控制住她后才从怀中拿出钥匙,将链子打开后粗暴地给她穿上鞋子,又拔下发髻上的几根簪子,盖上喜帕。
“看好了,要是出什么事有你们好果子吃。”
小丫头们立即靠江乐知更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张婆子走在前面,出门后又叫了几个汉子一同守在旁边。
江乐知头上顶着帕子,视线被遮得严严实实,只能窥见脚下方寸。她扶着一个小丫头的手臂,默不作声地走着,脑中尽力记着来时的路,心中默默计算着距离。
张婆子一路胆战心惊,就怕江乐知又给她闹什么幺蛾子,好在老天保佑,她顺利将人带到大堂。
清风寨的大堂依着洞穴而建,里面足以容纳寨子上上下下几百人。
因着今日是大当家的婚礼,是以大堂内同样挂满红绸,地上亦铺了一层红布,可以说是相当奢侈了。
张婆子等人进来时众人正在喝酒,她一进门便喜笑颜开道:“大当家的,新娘子到了。”
“瞧瞧,不愧是官家小姐,嘿嘿……”
“有机会我也要掳个官家小姐当媳妇。”
看见门口的身影,大当家立即走过来,一把掀开喜帕,眼神露骨地打量着江乐知,嘴角上扬。
清风寨大当家如今三十有余,之前曾有过几任夫人,但都因为各种原因去世了,也没能留下一儿半女,他自那日官道上看见江乐知便觉得心里痒痒的,而今可算是得手了。
江乐知长得如此好看,他预备与她多生几个孩子,弥补自己无子的遗憾,如此想着他目光更加满意,恨不得立即洞房。
众人见大当家自己掀了帕子,也当即如狼似虎地盯着江乐知看,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江乐知被这些打量物件一般的眼神看着,心中颇为反感,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如今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尽力压下心中不悦,却也做不到笑脸相迎。
大当家也注意到了其他人的目光,当下冷了脸色,将帕子重新盖回去,道:“张婆子,先把人送到后面去。”
其余人察觉出他脸色不悦,立即装作喝酒聊天的样子,不敢再看,免得触了霉头。
“是,是。”张婆子立即谄媚回到,示意方才那几个丫头将江乐知带过去,又叫了几个汉子作为保险。
江乐知一直安静待着,任由她们领着自己,直到发现跟着自己的人中有李生才微微变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