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养了几天伤,就这么熟悉起来。
“当时那个情景下,我选择不与赶来增援警察的碰面,是有些偏激、有些杯弓蛇影,是受了山樱话语的影响。养了几天的伤后,我冷静下来,于是给刘副厅打了个电话,问他……问云海省省厅那边有没有发现什么。他给我的回馈,居然跟山樱说的是一样的。
“所有人果然都在怀疑我。我一旦回去,几乎没有为自己伸冤的可能。所以我彻底选择了离开,想自己调查一切。
“刘副厅没有参与这场行动,不过在我出发之前,他帮我准备了一套别的身份。这样,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被四色花发现了,或许还有机会借用另一套身份离开缅甸、回到国内。
“我就用那套护照想办法辗转去到了澳门。我父母有个至交好友正好在那边出差。他叫谢黎明,在芝加哥有两家会计师事务所。在他的帮助下,我去到了美国……之后在西北大学念了一个为期一年的M□□S项目,回国后,我进了清丰集团。”
许辞的讲述隐去了所有的惊心动魄,他全程平铺直叙、语气轻描淡写,就好像在讲述自己跟自己毫无关系的故事。
可听故事的祁臧握了一下拳,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湿透了。
他竟听出了一身冷汗。
他在后怕,怕到心脏跳得极快、就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去。
如果不是内奸需要一个人顶罪,而许辞恰好又是那最后一个被“处决”的人,他早已死在了缅甸。
而死亡这件事,是他早就预料到、也准备好的。
几时辞碧落,谁曾伴黄昏。
自祁臧第一次听到许辞的名字、再看到他那冷冷淡淡不与任何人来往的样子,一种无边的寂寥感就迎面袭来。
后来这种感觉越来越浓,于是祁臧忍不住想朝他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直到他彻底消失。
为了复仇,许辞这个名字、对应的身份才会出现。
名字身份都是假的。“许辞”无从存在,似乎也就无所谓消失。也怪不得在他失踪之后,祁臧既找不到他的去路,也查不到他的来处。
他就像是一个幻象,只是短暂地来过人间。
可是幸好……幸好他没有死。
他还能来到自己身边。
祁臧忍不住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许辞跟前。
可他张开口,却发现自己无法完整地说出一个字,他的喉咙干涩无比,声音也沙哑到了极致。
相比之下,许辞倒是很平静地抬起头看向他。
他动了动手,手铐上的铁链便随着晃动发出声响。
他道:“祁警官,该交代的,我都交代的。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许辞这语气,就好像他真的是犯人,正在被自己审讯似的。
他这么说也许是想幽默一下,但祁臧笑不出来,走至许辞面前站定,他开口:“我还想问……八年前,毕业那晚,见到我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呢?”
祁臧这会儿其实根本没想到什么旖旎□□。
他这么问,只是单纯想知道,毕业那晚宿舍几个兄弟一起聚会,许辞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向大家默默道别的。
他是不是早就做好了一辈子也看不见大家的打算。
他简直难以想象当时许辞的心情。哪怕稍加尝试着代入许辞、体会一下他的心绪,祁臧都觉得五脏六腑都在抽疼。
许辞倒是误会了,以为祁臧问的是那晚他俩去开房的事。
嘴唇抿了一下,许辞道:“对不起祁臧,那晚我真的喝多了。我那次抱着会死的想法离开,本不该招惹你……是不是如果不是那样,你现在或许早就有了个固定的伴侣然后……”
祁臧听不下去了,弯下腰直接握了一下许辞的手,逼他抬头与自己对视。他道:“不说那件事。你也永远不需要对我说对不起。要说对不起的是我。朝夕相处四年,我只觉得你个性深沉、敏感、不喜欢参与社交活动……却从没想过,原来你经历过那么多事情。
“当年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全都是因为我那个时候没什么担当。但是现在不同了,许辞……等血莺那边审完、查完,我会去拜访刘副厅。现在我已经参与进来、脱不了身了。让我陪你查下去。”
“祁臧,我……”
“我不会再逼你,问你喜不喜欢我什么的……你背负那么多,我还揪着这种事情不放,那我成了什么了?你也不需要有任何负担。我不是为了你调查四色花,而是以一个警察的身份参与进来的。
“刘娜案、崔俊杰案……我手上的案子涉及一个犯罪组织,我理应查下去。这是我的职责。
“或许你想说,四色花很危险,难道我面对别的罪犯时就不会遇到危险了吗?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四色花和其他恶势力都一样,都是我当警察该清扫的对象。警察哪有怕危险的道理?如果我真的因为畏惧而不敢上前,那我又成什么了?”
语毕,祁臧也根本不管许辞的反馈。
为了缓和一些沉重的氛围,他主动转了话题。“对了,话说回来,那个舒延什么情况?你们有过什么矛盾吗?我感觉他对你的态度很奇怪。”
许辞想了想,开口道:“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