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城市不比农村,村里谁家鸡下了个蛋,第二天全村人都能知道,咱们这城市里……尤其是豪庭这种,住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要我说,哪家不藏着一点秘密?我连我楼上的人姓什么都不知道的。你问的事情,我去哪里打听呀?”
从刘雨萌那里没打听出什么东西来,去物业那里也没有太多收获,最后祁臧拜托了物业一件事,帮忙核查一下每家每户的情况,看看有没有人失踪什么的。
初步调查结束,祁臧拷贝了小区内一个月的监控,带人回了市局。
当晚,祁臧得到了物业的反馈——
比起一般小区,尚品豪庭的住户相对要少很多,所以他们在短时间内已做完了全部核查,甚至包括那些出差的、住院的、去外地探亲的人,他们也都一一取得了联系,结果是小区没有任何人失踪。
尸体不是小区里的,那就只能是有人在外面杀了人、再把尸体运进去。小区的门禁管理既然很严格,那么这里的住户嫌疑就非常大。
山康与卫凡负责对这些住户一一造访、问询,祁臧则又连夜赶去了法医中心。
法医中心内,宫念慈和她带的徒弟们记,还有理化步青云等人,全都不太好过,祁臧走进去的时候,看见他们脸色差极了。等他再次闻到那股尸臭后,脸色跟其他人变成了一个样。
大脑催眠着自己这不是臭味、不是臭味、而是某种语无伦次香味,祁臧竭力让自己尽快适应下来,再开口问:“现在什么进展了?”
“尸体体表特征基本看不出来了,连面部都很难辨认,想复原它的容貌……恐怕要借助颅骨复原技术,在技术的加成上,配合巨人观化后的面部特征,应该能精确还原死者的相貌。”
宫念慈道,“还有,死者器官也全都自溶了……”
所谓器官自溶,是指人死后,由于体内存在酶,器官会“自行溶解”、直至消失,脑、胃肠、心肝脾肺肾……所有内脏如果都彻底消失,这无疑为确认死因增加难度。
祁臧听得皱眉。宫念慈顿了顿,再道:“体表特征很难辨认,不过其他方面还是能看一看的。初步判断,尸体没有遭到严重的外伤,类似于殴打什么的,基本不存在。另外,也不存在刀伤。刀杀、殴打致死,把这些都排除、再暂时排除死者死于心脏病一类的突发疾病的话……死因很可能是中毒。”
“如果是中毒,还能想办法提取到一些胃部的组织之类的吗?”祁臧问。
“很难,毕竟胃部是最先发生自溶的器官之一。不过我会尽力试一试。”话到这里,“唰”得一下,宫念慈举起了一把电锯,“我现在先开颅试试,看还能不能看到一点没有自溶完毕的大脑。后续毒化检验的部分——”
看向步青云,她道:“那得靠步老师想办法了。”
步青云从善如流一点头。“咱俩打配合。没问题了。大不了查骨头、上色谱仪,总有办法查出来。”
另一边。
许辞今日陪同林景同去见了政府的人。
这人叫曾华奇,约了清丰集团的林景同,也约了袁氏地产的CEO绍岳山,目的是尽快促成这桩合作,并尽快落实烂尾楼那些住户的住房问题。
绍岳山大概四十岁了,五官倒是长得周正,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头发已成了地中海。他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一进会议室,气压都低了几分。
中心的总监谢桥,有时候被我当总助使。他很厉害的,谈判我得把他带上,免得被袁氏忽悠啊。”
林景同开玩笑的口吻带着几分孩子气,不但不会让人心生厌恶,反而还会忽然觉得与他的距离拉近了。
许辞不动声色地感受着这位少东家身上的变化,面上倒很自然地上前也与那两个人一一握了手,再跟着林景同坐下。
曾华奇做主座,秘书陪在他身后。
林景同、许辞坐一边,绍岳山坐另一边,两方隔着一张桌子对座。
先开口的当然是曾华奇,打了几句官腔,严肃地讲述了事情的紧迫性,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讲了帮助记那些烂尾楼户主的迫切性,他开口道:“马上冬天就要来了,我去实地看过,那里还住着年纪很大的老人……这、这要是还不尽快想到办法,老人很可能冻死在那四处漏风的房子里。
“咱们企业做大做强,离不开政府、离不开社会、离不开群众的支持。那么企业也要回馈社会的是吧,这清丰接手袁氏后,到底打算怎么处理仙居苑的烂尾楼呢?”
闻言,林景同长长叹了口气。
这口气叹得曾华奇心里猛地一凉,意识到前一刻对林景同产生的好印象也许全都是错觉。
下一刻,他的感觉果然成了真。
只听林景同道:“实不相瞒,袁氏的业务并不能对清丰形成什么互补优势……他们做商业地产,我们也做。我就说实话了,我们收购他们,一来,只是为了少一个竞争对手。
“二来……家父跟袁董事长有些交情,我们算是做慈善了。我们知道袁董最近不好过,破产、烂尾楼的负面新闻缠身……还有,他的儿子居然因为杀妻被逮捕了……可是我们自己也有难处。
“谢总,你让财务做了测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