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烧了。”
谢惊昼看向阚楹,果然,长公主脸色更冷了。
他轻笑了声,问:“医生,我脑子烧坏了么?说话清醒么?”
这是什么话?
张医生想到谢惊昼刚刚配合着阚楹咳嗽还肺疼,忍不住怀疑谢惊昼之前说了糊涂话惹阚楹生气这才处处讨好。
于是,他决定当一回老好人,“你这三十九度的高烧,有时候说的话确实不那么清醒。”
张医生说完犹觉不够,还回头向阚楹解释,“要是谢先生说了什么话,你也别当真,咱们别和病人一般见识。”
谢惊昼敛了笑。
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么?
是夜,万籁俱寂。
张医生早就离开,别墅里的其他佣人也都入睡了。
阚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脸上表情逐渐烦躁,她抬起手拿过手机,解锁一看,01:11:32。
失眠了。
我竟然失眠了?!
阚楹把手机关机,偏过头,凶巴巴地盯着旁边的帘子,好像要把帘子上面盯出洞。
帘子从天花板向下垂至地毯,从床头一直延伸到床脚两侧,靛蓝色的棉布质地让它显得很厚实。
自从系统要求他们夜里十二点后必须住在一个屋子里,阚楹就想过在主卧里再砌个内卧,只不过工人还没叫来就被系统制止了,最后也只能用一条帘子把主卧从中间分隔开,她和谢惊昼睡在两张床上,互不打扰。
阚楹阖了阖眼,想不明白。
来这个世界的第一晚,她睡得很快,根本不怕谢惊昼半夜行不轨之事,一方面是坚信他们作为死对头相看生厌的关系,另一方面也是相信谢惊昼的人品,他还不至于做出那等下流事。
何况,他要是真想做,也肯定不会得逞。
但今晚她怎么就睡不着了?
阚楹烦躁地睁开眼,眸子里还是一片清明,毫无睡意。
她现在也不担心谢惊昼会做出什么事,只是一闭上眼,脑子里全是谢惊昼说的那几句混账话,吵得脑仁疼。
在床上又躺了几分钟,阚楹一把掀开被子下床,反手拉开横亘在中间的帘子,她睡不着,罪魁祸首也别想睡着——
罪魁祸首朝她挥了挥手,散散慢慢笑着,“亲爱的,你也没睡呢?”
阚楹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谢惊昼的额头上贴了退烧贴,懒洋洋地倚靠在床头,单腿屈起,银色的笔记本抵着膝盖,莹白色的光映在他乌黑的眼珠里,竟然显出点儿温柔。
这人什么毛病,发烧了还工作?
阚楹从他的笔记本上收回视线,倏地把帘子又拽上了。
帘子那头有笑声传出来,很是愉悦,“亲爱的,我听说适当的亲吻有助睡眠。”
阚楹冷冰冰回怼,“我听说发烧还熬夜有助猝死。”
“你是在关心我么?”谢惊昼话音刚落,那头就传来笔记本关合的声音,“晚安,亲爱的。”
晚你个大头鬼的安。
阚楹隔着帘子白他一眼,也重新躺回床上,阖上眼。
不知道是不是呛了谢惊昼一句,把心里的闷气给呛没了,阚楹才躺下片刻就有了睡意,呼吸逐渐变得绵长。
一大早,银色的曙光刚刚隐现时,阚楹在生物钟的作用下睡醒了。
她在健身室里运动了两个小时又吃完了午饭,才听兰姨说谢惊昼竟然还在睡。
“还在睡?”阚楹讶然,这家伙该不会真猝死了吧?
阚楹自认这个猜测还挺有理有据,她虽然不喜皇太后那种吃斋念佛,苛刻严谨的古板生活,但也被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哪怕来到这个世界的初期有些许的不适,也能按时早睡。
反倒是谢惊昼,仗着体质好,时不时熬夜,就他那样竟然还有脸说把照片烧给她,他在哪烧?在阴曹地府里烧么?
兰姨温和道:“应该是之前太累了,这一生病就嗜睡,我刚才去试体温时,惊昼醒了一下,不过很快又睡着了。”
“嗯。”阚楹应了一声,也没回主卧看,径直去了书房处理其他公司的一些事务。
虽然系统把他们在大雍的资产合理化地带到这个世界变成类似山海乐园等的不动产,但阚楹参政数年留下的习惯让她必须要了解透方方面面的运作才行。
阚楹一直在书房待到下午两点才离开家,而直到她出门,谢惊昼依然在睡,这睡法让阚楹忍不住怀疑他是想把来到这个世界后缺的觉都补回来。
“名仕庄园。”阚楹看了眼前座的司机,淡声吩咐。
车子很快启动,临离开庭院前,阚楹望向车窗外,沿着夕阳的余晖瞥了眼三楼主卧的窗户,窗帘紧闭,估摸着屋子里也透不进一丝光亮。
阚楹今天有个局,还是阚老爷子攒的局,从家里开车到那里大概四十分钟的车程。
车子不疾不徐地开着,阚楹低头翻阅着一本地质类书籍。
【嗡】
包里的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
阚楹抬手捏了捏鼻骨,拿起手机查看消息,【爸:我看了看你最近管的几个剧和综艺,做得挺好。听小金说你让她收集国内几所大学的信息,其实考个研究生也不错,你